,誰便得如此嗎!你所謂的尊重,你所給的自由,不過只在你允許的範疇裡!”
月光投在劍刃之上,映照著的一道冷光反射在她衣衽上。她並無懼色的臉本就毫無表情,這樣一道白光撲來,映襯著她慘白的面龐更是毫無生氣,瞳仁幽黑,散發著冰冷與完全不容商量的堅決。
“那我成全你。”
他臂上發力死死握緊劍柄,生怕她看出自己顫抖的手連著劍一同戰慄與猶豫。
她臉上的冷光瞬間消失又再度冷冽掠過,幾近是同時,她閉上了眼睛。耳畔銳利逼人的劍風,伴著劍影閃爍。
他的劍劃破了她手足之上的麻繩。
她睜開眼睛,看他收劍入鞘,看葦草落下的影在他臉上飄搖,他無法阻止,正如她的決心。
他退步了。
他知道那些難聽的話唬不住她,可他不想在清寒面前給她跪下,抱著她的腿哭嚎著求她。並不因為自己會掉面子,而是她會迫於撿回自己主動丟掉的面子而採取綏靖政策,假意答應再伺機逃脫。
她這個菩薩,向來吃軟不吃硬。
這樣軟磨硬泡來的,不是真心,他不要。
他平靜卻難掩落寞地道:“沒有人能叫你規行矩步,我也不例外。也……不捨得。早些回去吧,你眼睛不好。天暗了,路該不好走了。”
她望著他,輕輕點頭,撥開葦草便要離去。
“等等!”他叫住了她,走上前來,再次站定在她面前。
他不會是又反悔了吧?她有些忐忑。
他的手向懷裡摸著,摸了半晌,掏出一紙包東西來:“這是煙雨茶樓時令的桂花糕,我趕來這兒的那天下午特地去買的,你晚上回去便嚐嚐吧,放久了該不好吃了。上回……就是那日,我答應過你會讓你嚐到的,我沒有食言。”
他見她只是望著自己,沒有伸出手來,自嘲著苦笑道:“那姓常的那麼會做飯,或許你早就忘記了吧。”
她接過,彷彿有很多話要說,卻又咽了回去:“多謝。”
他又從懷裡掏出兩冊書來:“這是你的話本子,你上回忘記帶走了,我……給你送來了。”
“你留一本解解悶吧,”她只接過《江湖恩仇錄之白雪女俠與她的七個俠客》,與桂花糕一道抱在胸前,叮囑一句:“夜裡行船多注意些,就此別過吧。”
“等等!”他再朝懷裡探去。
“你不會把整個將軍府都揣懷裡帶來了吧?”她嘴角微微揚起,掩不住笑意,看著他竟覺出幾分年少般的天真可愛來。
“是,想把狸子也揣進懷裡的,若是揣來了,或許便不是這個結局了。”他苦笑一聲,從懷裡拿出空落落的手來,攤開在她眼前。
周遭蒸騰著水汽,月光穿過蘆葦,流淌在他白皙修長卻粗糙的手上,勾出明明暗暗的脈絡:
“逗你的,什麼都沒有。”
“還是那麼幼稚。”
她被逗笑了,可卻轉身撥開葦草,並無留戀地離去,映不出月光的雙眸愈發堅定。
聽著她踏出小徑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耳畔只餘寂寥蟲鳴與蛙聲,李焉識落寞地將手搭在心口,那裡鼓鼓囊囊。
他垂下目光,轉身朝岸沿行去,登上了烏舟。
清寒一撐竹竿,船便悠悠轉了朝向,直朝著湖對岸而去,她不解地問他:“李兄,人都到這兒了,怎麼沒將她帶上船?”
他空對彎月,只覺周身淒寒,長嘆一聲:“抱得美人歸的……終歸不是我。”
清寒大致猜著了,划著搖櫓勸解道:“李兄不妨想開些吧。方才見她在岸邊吐成那樣,若是上了船,再暈船,定然是要吐你一身的。”
他坐在船簾下,將腦袋斜靠著,任由湖面清風亂翻手中書頁。
“什麼吐?我扛著她一路,又是急剎又是飛縱,略有些顛簸,吐……不正常嗎?”
他看著手中《俠女重生之追愛火葬場》,話本子裡一個個或清俊或儒雅或粗獷健碩的男子插畫,如走馬般從眼前掠過。
煩。
清寒思索著說:“正常倒也正常,只是我覺著她彷彿比上回來寧安司時,要豐腴了一些。”
他隨口應著:“是,那姓常的妖孽將她照看得好,蠱惑她心,我一瞧便知她腰身粗了一圈。”
清寒沉默了。
半晌後,她小心翼翼道:“李兄,你與她分開多久了?”
他啪的一聲合上話本子,只覺得眼前這些個面孔都惹人討厭,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