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李焉識雖說沒自己去找她,但也暗中命人打探了她的行蹤,只是一無所獲。
不過一向盯著絕雲派的小隊來報,這裘長老手底下兩名弟子莫名失蹤了。
李焉識並沒把這放在心上,他很疑惑,又極是擔憂她究竟能去哪,為什麼她那日說,她一定會贏?
寧安司,地牢,燈火通明。
溪客與李焉識在牢門外端坐,蕭影聽見二人來了,理都不理,轉過頭去,繼續朝裡側躺著,懶散睡著。
“蕭影,這是寧安司最好的一間牢房,別不知足。”
見李焉識來了,蕭影依舊我行我素,不給臉面,溪客冷著臉厲聲呵道。
“知足,當然知足。你看看啊,這南北通透,採光通風都是一流,一日三餐管飽,酒也不缺,還有專職安保,私人大夫,這不打工不上班兒的,這樣的待遇上哪兒找去。”蕭影打了個哈欠,翻身說道。
“師兄,你該知道,先禮後兵的道理。”李焉識過了半晌,終於開口。
“怎麼,我徒弟不理你了,上我這兒來找存在感?”蕭影看透了他,冷哼了一聲。
李焉識並沒因為他的話語而心緒不寧,只是擺上慣常用的假笑道:“我的私事,不勞師兄費心。師兄還是好好想想,我要的東西。免受……皮肉之苦。”
蕭影坐起身,終於望向他,仔細打量著他那副同往日不一樣的陰暗面孔:“李焉識,你真他爺爺的是個孫子。求我的時候是一副嘴臉,現在又是另一副嘴臉,還真是能屈能伸啊。看來你這些年,也沒比我好過。”
李焉識依舊端著那副姿態:“我好不好過是我的事,師兄該好好思量思量的是,自己今後好不好過。”
“來吧,老虎凳辣椒油,夾手指,鑽腳心,我還真沒見識過。不過我可告訴你,這刑下去了,你可就再沒有退路了。”蕭影看穿,冷冷嗤笑道。
李焉識站起身,並沒有被這番威脅嚇到:“不必蒙我,我既關了你,便沒有再叫你出去的道理。你招與不招,不過是過得好與不好,人間與煉獄之間的區別。”
積年的恩怨一併湧上蕭影的心頭,他臉色難看得發灰髮暗:“你現在這副嘴臉真該叫我那傻徒弟來看看,看看她一心要護著的人,是怎樣一個人面獸心之輩。”
對方愈是被激出真實情緒,他愈是自滿:“何必呢師兄,你我都是為了阿驚好,這藥方在誰手裡有什麼分別?”
蕭影冷笑:“分別大了李焉識。我不可能把她的命,交到你這種失信之人手裡。你已經毀了她前半生,哪日若是喜新厭舊了,毀了她後半生,也不是沒可能吧。”
“你急著要這藥方,無非是怕我說出當年之事,以絕後患罷了。這道理難道我想不明白?所以啊,我還是不能說,才能保一條小命。”
“那便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李焉識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窮兇極惡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像不會動的面具。
溪客見他如此,示意千陌拿出刑具。
蕭影很是坦然,自己便自若地坐去了刑凳之上。
聽著蕭影受刑強忍的哼唧,溪客的臉上透出些不忍,她不理解,但不得不。
倒不是她還存著一絲良善,或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與蕭影有了幾分熟絡。
而是李焉識的虛偽叫她心驚,歸根結底他不過是為了佔有,可為了這份私慾,卻要傷害她身邊最親近之人。這是愛嗎?
來自熟人的血腥味叫她有些悶得難受,她轉過頭來打岔問道:“司主,若嫂子真決鬥贏了,又該如何交出蕭影?”
“她不會贏。”他自信又淡淡地道。
蕭影聽見決鬥二字,奮力掙脫了束縛,死死抓著牢門,驚恐懼恨的雙目似要將李焉識吞吃了:“你說什麼?她要決鬥!”
“不錯。可惜不過是徒勞,所以勸你還是少痴心妄想。”
“師兄,算我對不起你,算我做的最後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沒辦法,曉得我秘密的人,此生都將與這牢籠為伴。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肯交代,餘生一定美酒佳餚相待。”
“而我——乾乾淨淨的李焉識,會帶她迴夢粱成婚,做我唯一的將軍夫人。以後若是有了孩子,會來給你報個信兒的。”李焉識向前站近了一步,隔著牢門微微一笑。
“李焉識,你只會害死她!”蕭影隔著牢門揪住了他的衣襟,幾乎快要撕脫下來。
“什麼害死她?你少危言聳聽。”李焉識言語之間滿是不屑,可對他這番話隱隱有了恐懼,對這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