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也得上班時間啊。誰沒事幹大晚上給你加班,你發工錢?”
“今日若是見不著,便一定會誤了她的本月績效,季度績效,上半年績效,還有年終考核,說不定今年年終獎都扣完,你說,這個班她加不加?”
那人不情不願開啟了門,露出個腦袋:“打工人就是這樣被你們這群主角壓榨的!”
“等著吧。”
又等了一會兒,他領著梁驚雪進去,來到了一間房內。
“溪客姐姐,好久不見。”
她堆起笑容,進去便見一女子正坐在書桌前處理公文,臉色並不太好看。
她同蕭影的賭,又輸了。
“姑娘找我有何貴幹?”
她心想難道是內部有奸細,走漏了風聲?可走漏這個做什麼?意義何在?
“我與溪客姐姐,師硯,還有蕭影,也算是舊相識了,上次未喝完的酒,這回補上可好?”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司裡有規定,不得接受宴請。”
“不得接受嗎?我與溪客姐姐一見如故,今日也不為公務,不過是姐妹之間談心罷了。”
“談心可以,酒便罷了。”
溪客有些擔憂,她萬一酒喝大了又撒酒瘋該如何是好,更何況現在看來她居心不明。
“既如此,便罷了,只是這酒也不好浪費,可否替我代交給蕭影,他如今身受重傷,喝些酒也好麻痺一番,讓日子好過些。”
“司裡亦有規定,犯人不得接受所有非生活必須物品。”
梁驚雪心下便知曉,蕭影目前果然關在寧安司。
“犯人,他所犯何罪?寧安司又有何權力越過府衙自行關押?”她佯裝著情緒激動。
“無可奉告,若無他事,姑娘請回。”
“師硯呢,要他出來見我!”
“今日姑娘,只能見到我。”
梁驚雪頹廢似的坐下,自顧自抱起酒罈往口中倒著。
溪客剛要阻攔,她已經咕咚咕咚喝了半壇,淺淺紅暈迅速攀上她的雙頰。
“溪客姐姐,剩的一半給你,別嫌棄。”她抱著罈子搖搖晃晃走來,咚的一聲放在溪客面前。
溪客很是謹慎,並未接受,她實在不明白這又是什麼么蛾子。況且,李焉識一直未歸,她不敢自作主張。
“溪客姐姐,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們都要對我敬而遠之?我是什麼災星嗎?禍水嗎?我從小就是蕭影拉扯大的,他授我武藝,教我做人,如今我一身的武藝廢了,他也沒了,這世界上……嗝,我還剩下什麼?”
她醉眼朦朧,撐著桌子坐了回去,藉著酒勁兒半真半假吐露傷悲。
“我不過是孤零零一個人,也……嗝,沒什麼好怕的……”她自顧說著,便醉倒了,伏在桌上睡著了。
溪客嘆了口氣,作為這場戲的旁觀者,她心中最可憐的便是眼前這位。可自己在其位,便要謀其職,對她心生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走過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架起她的臂膀,扶到了自己偶爾小憩的軟榻之上。
“他不是你的愛人,而是敵人。”
她在榻上沒知覺地翻滾了兩下,眼角帶著淚睡去了。
溪客替她掖好了被子,便出去了。
“千陌,叫清寒和凌望輪流來守著,別讓人出了什麼事。我今夜去牢裡盯著那位,有問題隨時來報。”
溪客心裡很清楚,她這貿然來訪,十成十是打蕭影的主意,所以自己最佳的打算便是親自去盯著,以防紕漏。
待腳步聲遠去,梁驚雪在房內睜開了眼睛,警覺地打量著這間屋子——陳列簡單,顏色雅緻,唯一的妝點便是櫃子上並列的四個泥人。
來之前,她便已提前服下解酒藥,並未醉倒。
她的目的,也不是蕭影。
擒賊先擒王,她今日是來殺師硯的。
什麼狗屁感情,在你算計我的時候,這份愛就已經變質了。我是否割捨得下是我的事,在你對我身邊之人下手之時,你我已是殊途,再無轉圜,我的劍也將毫不猶豫刺向你。
不過她並不知道,此刻的師硯已被她藥倒,還在府衙的桌子上沒知覺地趴著。
外頭窗戶上倒出女子的人影來,是清寒來了。
她聽著外頭的嘈雜漸漸歸於寂靜,月影漸斜,每隔約莫一個時辰,便會傳來換班的腳步聲。
溪客的軟榻又細又軟又香,若不是中午回去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