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爹孃大哭一場。
“對不起,爹,娘,不論我是被拋棄的也好,無心遺失的也罷,女兒命不久矣,手中既已有線索,在死之前,一定要向他們問清楚。女兒不孝,若能歸來,定負荊請罪。”她拂去眼角滑過的淚珠。
只是,似乎聽蕭影的口氣,並不知自己非父親的骨血。可父親與他不是十幾年的至交嗎,他會不知?
也許,父親為了保護她,不願再多一人知曉?她在心中如此揣測。
“話既帶到,你可以滾了。”
梁驚雪收斂了低落的情緒,想起他所做種種,依舊是沒什麼好臉色。
“我知道你生氣,換作是誰,遮遮掩掩的不肯和盤托出,都不會相信。可是,無論你相信與否,這藥,不可停。”
他攤開手,將深色的瓷瓶塞進她的包袱裡。
“編,接著編。”梁驚雪只覺得可笑,誰會嫌自己命長了主動服毒嗎?
信任一旦坍塌,便如野火過境,所有過往皆成灰。
“好,不提這個,你把青峰劍落下了,行走江湖……”
“我不要你的破劍!”
梁驚雪雖有意壓低聲音,可怒火中燒的她幾乎快要喊出來了。
“施以恩惠,就能掩蓋惡行嗎?八年啊師父,你誆我吃了八年的毒藥,而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我不想知道這毒藥背後隱藏的是什麼詭計,你既下了這麼久一盤棋,又授我武藝,恩怨相抵,你我兩清。那日還你青峰劍時我便說過,今後,不必再見了。”
她撇過頭去,極快地拭去眼眶中滿盛的淚珠,更想拭去自己腦海中這個人存在的痕跡。
蕭影靜默片刻,只餘一聲長長的嘆息。
“阿驚,眼見不一定為實。”
“是啊,否則你怎能靠這副面孔騙我這麼久?”
“你還是帶上青峰劍吧。你這張嘴,江湖漂泊定要捱揍,你腰上別的那把,別人砍你兩刀就得崩口了,出去了要丟我臉面的。”
“你在江湖上還有名號?”
“祖宗,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她的那張嘴是隨了他的,是以這份苦果他得咽。
“好吧好吧,兩個選擇。第一,我去替你把他們全揍一頓捆巴捆巴送到青州城府衙,第二,我們一起把他們揍一頓捆巴捆巴送到青州城府衙。”蕭影向來對她很是遷就。
“青州?你哄三歲小孩呢?”梁驚雪狠命甩開他靠近的手。
“出門別說你家在青州是開鏢局的。”蕭影扶額,長嘆了口氣。
“貨物啟程前會簽署押運清單,核對鏢車數量和貨物品種,重量,以便貨主到貨核對,對一般的貨品而言,抵達後即便有損耗,這些數字也變化甚微,對吧。”
“你想說什麼?”
“你看他們,剛才卸了半數鏢車,到夢粱的時候拿什麼來填?若說夢梁城的貨主不知曉他們的勾當,誰會相信呢。”
“待會他們啟程也只會帶剩下那半數,待歸來時途徑此地,再押上這用於拐人的半數空車返程。此為其一。”
“這麼大搖大擺地勾結,貨主有什麼好處啊。”
“其二,夢梁城的貨主都是達官貴胄,並不缺錢,更遑論為了錢替這些人掩人耳目了,那隻能是為了權或者借這夥人背後的江湖勢力了。”
“權,尚未可知,江湖勢力,我倒有所聽聞。”
蕭影故意略頓了頓,吊她的胃口。
“快說!”
梁驚雪心中疑竇叢生,怎麼蕭影就能如未卜先知一般打探到這些?
“這夥人並非什麼閒散之輩,他們是背靠著北斗門起家的。”
“他們的大當家的是北斗門的外門弟子。而這群人便是這外門弟子再收的徒子徒孫們。”
他偷看了一眼梁驚雪好奇的目光,繼續說了下去。
“那些道貌岸然的貴胄們既要顯自己清流正派,又要挾勢弄權,就得髒活外包了,這跟北斗門門宗不謀而合。”
“北斗門?江湖上的門派?你從前怎麼不跟我提起?”
“北斗門是江湖五大門派之一,即便不擇手段的門風在外,可有些事親手去做,就不好看了,便滋生出了這所謂的外門弟子。”
“若是一朝事發,退也可撇得乾乾淨淨,可謂是可攻可守。只是不知……江湖之中,這樣的山寨還有多少。”他言語之中滿是嘆息。
她從未聽師父跟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