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
她舒了一口氣,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早說啊,姐永遠是你免費的保鏢。你爹要是揍你,你讓他提前一天吱一聲,風裡雨裡,姐來護你。放心,姐揍人嘎嘎有數,你要他幾天下不來床,我絕對不讓他提前起身,你要篡位……”
“這隻構成我做這個決定的百分之十。”他打斷道。
“你……別說剩下來的百分之九十是喜歡我吧……”
“不,另外百分之三十九是因為我對鏢局這個夕陽產業很有興趣,我去年聽聞了神通鏢局的一夜發跡和瞬間隕落,便實地走訪調研了一番,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鏢局這個行當挖潛不足,大有可為。”
提及此處,他激動地踩上了椅子,臨窗而就,在一片朦朧的桃花爛漫之中,壯志昂揚地向她介紹自己的宏圖偉願。
“你我若是聯手,你出鏢局,我來整合客戶資源。我保證,三年乘風鏢局便能走出青州,五年內至少十家分局,十年遍佈大周。構建客戶叢集,搭建乘風鏢局物流網,實現接力式區域配送,高效運轉,將降本增效落到實處,從而制霸整個大周。未來,說不準還能給前線送送糧草,做做公益,提升一下企……鏢局形象什麼的。”
他說得慷慨激昂,梁驚雪生無可戀地仰望著他,鼓了鼓掌,低聲竊喜道:“還好不是喜歡我,心裡輕鬆多了。”
“二呆子,以你的身家,去找任何一家大鏢局聯姻,都比找我要更容易實現你的宏韜偉略。千萬不要被那一紙契書拴住了你帶領整個大周的物流行業前進的腳步。”
他跳下椅子,取下一枝半開的桃花,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這些,只佔百分之四十九。真正讓我駐足的,還是你,梁驚雪。若沒有你,千萬個理由都不足以讓我做下這個決斷。因為這個人是你,我才會設計這般的未來。”
“高興早了。”
她垂下眉眼,隨手接過枝幹還滴著水的花,插回瓷瓶去,萬分無奈。
“二呆子,咱們得有好些年沒見了,這人是會變的。也許咱們再接觸接觸,你就會發現,我身上的毛病非常之多,說不定你得嫌棄死我。咱們別一上來就談婚論嫁的,你說成嗎?”
“我亦有此意,總有一日,會要你看見,我,不再是那個躲在你身後,要你護佑的二呆子了。”
“行行行,我走了一天累死了,要歇會,你自便吧。”她實在無意與之再多費口舌,坐沒坐姿地癱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道。
“你既要休息,那我便不叨擾了。”
他習慣性地行了一禮,又覺著這禮於二人之間太過生硬,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好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這人世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奇妙,當他滿心歡喜帶上賀禮登門拜訪乘風鏢局時,院子裡那一窩鬧騰的人皆面露難堪之色。
聞得他是戴黔,有的道她是離家出走,有的道她是躲仇家去了,有的道:哦呦,米油這個人啦,有的道:暱似不似招錯地方咧,有的道:我母雞啊……
最後還是梁父站了出來總結陳詞,總之,她不在,或許以後也不會在。小子,你還是把我這潑皮無賴,凶神惡煞的夜叉女兒忘了吧。
他以為或許同她的緣分太淺,自己這份執著終究落空。在回來的路上遇著了失控的馬車,鬼使神差偏要多管這份閒事,卻終究還是讓自己遇見了她。
他想,或許這就是天賜的姻緣,感情同賺錢是一個道理,機遇與努力,缺一不可。機遇來了,他絕不會放手。
“好走好走,姐不送了。”
她睜開一隻眼睛,看見落在房門前的身影遠去,腳步聲亦漸漸淡去,這才呼了一口氣。
“造孽啊。”
她若是知道不靠譜的蕭影那頭正提溜著荷包自鳴得意,怕是要氣吐血。
蕭影在醒轉後注意到身旁這缺心眼兒荷包上安平二字,又套了近乎,發覺這小子便是她幼時常提及的跟屁蟲二呆子,起了心思:不是喜歡帥哥嗎?不是要走江湖嗎?給你安排個有錢的帥哥,還專一,讓你天天沉迷於花錢與美色不可自拔,還闖哪門子的江湖?
早早成了婚,就算日後記起同李焉識的那段前塵往事,說不定孩子都大了,只能是無可奈何。
再說了,那李焉識哪裡有錢香?這衣食無憂,平安喜樂的日子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到時也未必會遺憾。這五十兩,全當師父籌謀的辛苦費,拿去買點小酒喝怎麼了?
沒有人懂她。
連她自己都搞不懂。
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