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卿想了一會,點點頭,可是一時間找不到這通電,還是熊科長能耐,軍馬統計科的頭頭不響凡響,當即把這電文找了出來:“今聞有竊擾高位,以參戰之名貸賣國之款,以邊防之名練不義之師,新練之軍名為國軍,實為一人之私軍……為一已之私慾,全無廉恥,竟視仇國為親父,視世敵為兄弟,黑白不分……馮雖不才,居於高位而無所作為,但為國為民,絕不可不發一言……”
沒提段鐵民的名字,可是把這位他的老朋友罵得狗頭噴血,最後要段鐵民解散參戰、邊防兩軍的名義,並把部隊交給國家處理……至於國家嗎?大總統有代表國家的義務,氣得段鐵民又用起總辭職的把戲。
可是,這樣一大筆的軍火,而且全是烈風貨,這是馮大總統資敵的鐵證啊,馮黎他肯定在暗地和烈風人達成什麼協議!
司馬勘這時候回答了柳鏡曉的疑問,原來馮黎入京威風全無,北京就是一個大火坑,任你有天大的威風,進了北京城他的威風自然會越來越小,總統根本就成了一個蓋印機器,至於直系的部隊,現今最出風頭的還是曹明手下的頭號戰將陳雲傑,江蘇的田直明也是有點尾大不掉。
大權在握的人一旦失勢,他的想法肯定是最最可怕不過,想來想去,馮黎也和烈風人勾搭上了,結果雙方一拍即合,烈風人願意售給三個師的軍火,裝備數量參照參戰軍,價格也可以優惠,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新成立的部隊,全是他馮大總統的私人軍隊,任他怎麼樣胡作胡為都可以,當然了,馮大總統也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比方新軍要由烈風軍官來當顧問,這江蘇省境的一些小礦山可以出讓給烈風人,烈風的船隊也可以沿江而上。
反正一句話,收穫是很大的,付出的代價在馮大總統的眼裡是小小的。這真是有趣的事情,無論是段鐵民還是馮黎,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烈風人都是一等一的笨蛋,都想利用烈風人再卸磨殺驢,可惜,中國人的事情莫不過壞在聰明人。
只是軍火的入境就有些問題了,江蘇實在不好走境,最後在天津上岸之後,馮黎偷偷摸摸地想讓把這批軍火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到江蘇,這就犯難了……
這一路上都是鄂系的地盤,萬一被扣下就全完了,最後還是烈風人打保票說由他們想辦法負責押運,只是需要一筆鉅額押運費,總統再派幾個衛兵就可以。
結果烈風人的押送是再順利不過,馮黎聽說這一路平安,不由想到烈風人的可怕,只是沒想到進到兗州站,結果柳鏡曉和王自齊大打出手,這軍火不敢經過戰區,一時間就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次雙方達成了停火協議,只是兗州站只注意發自己的貨車,並沒有通知這三趟專列,等得到訊息後,這停火期限就要過了,最後由烈風駐濟南的領事愛水三郎作主,趕緊把貨送到柳鏡曉的手裡。
柳鏡曉畢竟頭腦靈活,聽完司馬勘說完之後,立即叫道:“你們把沈家的人叫來……對,海上沈家……”
海上沈家一向視長江流域為自己的領地,特別是江浙一向被沈家認為是自家的後花園,所以不希望長江流域崛起太強勢的人物,影響到沈家的地位,這樣一來,上海兵工廠賣給各省的軍火就很有限制,沈家又以軍備控制的名義,派封鎖艦隊在沿東沿海巡戈,堅決不許別人賣軍火給長江流域各省的勢力,除非有陸軍部的正式執照。
這次江蘇擅自運輸這樣一大批的軍火, 那是犯了沈家
的大忌諱了。柳鏡曉估計得一點都沒有錯,沈家在當地的代理人看著這麼多軍火之後,再聽說是江蘇私運的軍火,趕緊打電報給沈家總部。
海上沈家。
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望著這封電報,笑臉盈盈地說道:“看來江蘇田直明的膽子確實不小啊……”
她的聲音似乎很溫柔,只是沈家的長老都在下面聚精會神地聽著這個沈家有史以來最強勢家主的命令,一句話也不敢說,少女的下一句話就是:“這批軍火,落在柳鏡曉的手裡,總比落在江蘇的手裡要好!”
既然沈家對江蘇這麼關心,田直明剛一調集大軍,準備殺到魯南去,當真是大將北征膽氣寒啊!結果就聽見海上的使者說了句:“問題很嚴重……大小姐很生氣……”
田督一下子就練會了川中秘傳絕學變臉大法,笑臉說道:“這全是誤會……我有幾車貨車,因為鐵路上出了問題,暫時在鄒縣柳鏡曉的防區內加煤加水,以致引發了一點不愉快……現在我們已經談好了……這些物資暫時就在柳師長那邊暫存一下……”
第七卷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