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破舊,連線之處還有著破碎後修補的痕跡。它有著淡淡的黴味,那是在常年溼潤的東山城裡必然的結果。 當慕寒被這扇木門勾起無數回憶時,二猴已將之推開,一聲啼鳴自屋內傳來。 “小寒在,剛回來我就沒鎖門啦。”二猴哈哈一笑,朝小寒抱去。 小寒在二猴懷中,卻是用它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慕寒。 “昂——” 慕寒摸了摸它的頭。 這麼多年,小寒好像沒變。 “還好當年它挺過來了。它那會兒……可比我傷得重多了。”二猴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那時候多謝你們了。”慕寒認真道。 二猴拍了一下慕寒的肩膀後面,道:“謝什麼,應該的。不說這個了,吃東西!” 進屋後,二猴點起了油燈,將菜餚和糕點擺放好。 二猴在飯桌旁坐下,盯著食物搓了搓手,喉結滾動。 “快吃快吃!”二猴道。 “你多吃點。”慕寒笑了,他看得出來二猴已經迫不及待了,於是拿起了筷子。 二猴吃著東西含糊不清地道:“現在怎麼樣了?” “一切向好。母親……也快回來了。” 二猴瞪眼,趕緊把口中的東西吞下,急忙道:“咱媽在哪?養傷?” 慕寒點了點頭:“養傷。還要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二猴長舒了一口氣後,放聲大笑。 他笑著笑著聲音哽咽起來,然後低頭猛扒了幾口飯菜。 慕寒撫摸著腿上的小寒,笑了笑。 他用溫和的元力探查小寒體內的暗傷,並將之持續化開。小寒只覺得溫暖,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那你呢?”二猴在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糕。 “我?”慕寒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要如何給二猴描述自己現在如何。 “就是……咳咳……水……咕嚕……” 二猴用手背抹了下嘴唇上的水,道:“就是,你現在會不會飛了?” 慕寒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還……不行。” “這都不會?我們那時看的那個老頭子都會。”二猴沒好氣地道。 慕寒一愣,想起二猴說的是在青劍宗貼出招收告示那天時見到的飛仙。 “你怎麼知道他是老頭?”慕寒疑惑。 “肯定啊。仙人不都留著長鬍須,白衣白鬚——那不肯定是老頭?”二猴鄙夷地看了慕寒一眼。 慕寒一時竟無法反駁。 不過,二猴提起此事他突然有些在意。 御空,平天境皆可做到,一些列陣境憑藉陣法手段也能做到。當日那個身影,凌雲而行,不是滅江王和大長老,想來應該是列陣身份。 如果是青劍宗派東山城貼告示的,那麼是青劍宗長老或弟子嗎?可在慕寒印象中,他不記得青劍宗裡有白衣且擅用雲氣的列陣境身份之人。如果不是,那又是誰?只是恰好路過東山城,一個巧合嗎? 不過慕寒明白,如果是前者,費精力確認沒有意義;如果是後者,深究也得不到結果。 “嗯,我還未老,修行未到家。”慕寒笑道。 二猴氣急。 “那你都學了啥?”二猴悶悶道。 “你看。” 慕寒一指,一道赤色匹練從指尖湧出,化作飛龍,栩栩如生。 赤龍繞屋而行,紅光奪目,映得屋子通明。 飛龍在二人一獸頭頂盤旋,最終化作一朵紅蓮綻開。 如夢如幻。 二猴瞠目結舌,小寒仰首而望。 “這是什麼雜技?”片刻後,二猴怔怔地問。 “元力化形。修煉修的叫元力,外放之後,控制力強了,就能像我這樣。”慕寒解釋道。 赤色光芒漸漸消失,屋內又只有油燈照亮的昏暗。 先前絢爛且顛覆認知的一幕在二猴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真……”二猴想要感慨,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於是憋紅了臉。 “炫啊……”過了半天,二猴終於吐出了這倆字。 他胸膛貼向桌子,湊近了慕寒,用極其期待的眼神看著慕寒:“要不給鄉親們也展示展示?他們肯定比我還震驚!” 慕寒笑道:“你還真把我這當作是雜技啊?” “原來不是啊……對哦,你的劍給我看看可以不?我還沒握過劍呢。”二猴又道。 “這把劍不是我的,不能給你。不過這把可以,這是我的。劍名陰陽。” 慕寒取出了陰陽劍,遞給二猴:“有些鋒利,小心。” 二猴小心翼翼地拿起劍。劍格中的劍珠裡黑白二氣流轉,奇異非常。 這讓二猴有一種陰陽劍具有生命的錯覺。 他捧著劍觀察了劍珠良久,然後有些顫抖地握住了劍柄。 二猴深吸了一口氣。 伴隨著悅耳的劍鳴,陰陽劍緩緩出鞘。 黑白二色以劍脊為界,涇渭分明,簡單樸素卻震撼非常。 “這就是你的劍……”二猴看得有些痴了。 慕寒道:“它伴我無數日夜,與我經歷無數戰鬥,隨我一路變強,也將陪我繼續走下去。” 二猴一點一點將劍收回劍鞘,鄭重地還給了慕寒。 “慕寒,謝了。”二猴認真道。 慕寒點了點頭。 二人又繼續邊吃邊聊。 晚飯結束時,二猴痛快地打了個飽嗝。 “這次回來,還走麼?” “得走。” “那能待幾天?” “五天。” “足夠了!” 二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