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出發,論證北進必然,這還是首次,但卻一下擊中南下派的死穴,讓其再也無法翻身。
“可是帝國有實力同時實施南下和北進嗎?”主管作戰的總參謀部作戰部部長田中新一喃喃的說道,他的眼色有些茫然。不但他,還有很多人的眼神都透出茫然。
四年的支那事變已經把日本拖得疲憊不堪,現在又要北上南下,向全世界開戰,這實在讓人難以一下子轉過彎來。說到底,一切的開端都是那該死的盧溝橋。
“現在我們只有咬牙堅持,”立高之助心裡冷笑,不把你們拉進地獄這事就沒完,老子把調子撥得高高的,看你們怎麼下來:“昔日為了戰勝清國,帝國上自明治天皇,下到普通國民,人人節衣縮食,才開拓出大和民族今日榮光。否則我們今天還生活在支那的陰影下。諸君,今天,大和民族又走到這一步了,經過這場戰爭要麼走向輝煌,要麼從此在中美英蘇的夾縫中苟延殘喘。諸君,破釜沉舟,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我知道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但必須這樣作!否則大和民族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立高之助的表情十分悲壯,不過他的話立刻引起幾個中佐和大佐的共鳴,他們立刻跳起來。
“對。立刻宣戰!立刻宣戰!”
“不敢打仗的膽小鬼走開!”
“在沒掌權之前宣稱開戰,當上首相,就不敢打仗了!”一個大佐激動得滿臉通紅,把目標直接指向東條,這是個危險訊號,東條心裡一顫。
在一遍吵嚷中原先堅決反對北進的佐藤等人沉默無聲,再不敢開口。東條拍案而起:“住嘴!”說完後,目光掃視會場,威嚴的說:“總參謀部和陸軍省的意見是開戰,但作為首相,還必須徵求海軍的意見。”
“如果海軍反對開戰呢?”板垣徵四郎冷冷的逼問道。
“還說什麼,立高君說得很清楚,從全球戰略出發,北進是唯一的生路,坐視德國失敗,是絕不可以的!”先前的大佐憤怒的叫道。
“六月拖到七月,七月又拖到現在,已經不能再拖了,東北氣候寒冷,進入冬季,作戰將變得非常困難,而且符拉迪沃斯託克會結冰,登陸將成為不可能。”板垣冷靜的堵死東條的退路,東條英機這個看上去強硬,其實內裡十分陰柔,從他對付石原莞爾的手段就可以看清這個人。
想起石原莞爾,板垣心中一動,對於這位老朋友的才華他是深為佩服的,立高之助的這個戰略到底怎樣呢?
“這是一個把日本拉向深淵的戰略,”石原莞爾聽完板垣的講解後,默默的為板垣倒上茶,沉思良久才蹦出這樣一句話,板垣心中頓時一驚,可石原隨後又說:“可如果不肯從支那全面撤軍,那這是唯一能挽回危局的戰略。但即便如此,我們贏得戰爭的機率不會大過兩成。”
“怎麼會這樣?”板垣的心又落入深淵:“難道德國佔領莫斯科也不行?”
“蘇俄與法國不同,斯大林只有打下去。他不可能選擇投降,只能打下去。”石原莞爾淡淡的說:“不過,一旦德國佔領莫斯科,美國參戰的可能性就大為降低,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板垣的心情患得患失,他喃喃的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板垣君,這次北進是懸軍北上,一旦戰敗就全線崩潰。可要不北進,戰爭的前景也不會美妙,支那太大了,以帝國的力量根本無法黥吞,只能蠶食。”石原神色平靜,似乎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今天的談話只不過是兩個老朋友在聊天。
“東條這個上等兵沒有這樣的戰略眼光,也絕沒有勇氣從支那撤軍,”石原嘲弄著吧唧嘴唇:“板垣君,戰爭中最危險的不是發動戰爭,而是如何讓戰爭停下來。現在車輪已經啟動,想讓他停下來就必須付出重大代價,而只有大氣魄者才有這種壯士斷腕的非凡勇氣。縱觀今日的日本,沒有這樣的人才。板垣君,最近我常想,要是給我二十年時間建設滿洲,把滿洲建成真正的皇道樂土,那我們日本才有一絲機會。可惜呀,可惜。”
“那麼一意南進呢?”板垣問:“海軍認為,只要摧毀了強大的美國太平洋艦隊,美國就會求和。”
“板垣君,你也太天真了,”石原輕輕搖頭,目光中露出一絲嘲諷:“美國有兩大洋艦隊,而且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美國的造船能力是我們的十倍,他只需三年時間便能恢復,而我們呢?羅斯福和丘吉爾發表的聯合宣言,你應該看過的,有什麼感想?”
就在八月中旬,羅斯福和丘吉爾在大西洋會面,會後發表了大西洋憲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