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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得說清楚,要解的是豔雪之毒。”

屬下隨即領命去找楊珖,蕭嶽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轉頭看向仍舊冷漠地站在一邊的次子。

“說吧,你的人馬又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母親對澤兒不滿,那麼你呢?對你母親陽奉陰違麼?從何時起這樣的?”

“……從一開始就這樣了。”

蕭澈直視著父親,語氣聽來平緩淡漠。

“母親被嫉妒衝昏了,她希望我能比大哥更出色,可是我不想,便培植了自己的勢力,以求暗中相助於大哥。今日事,便是昨晚聽到母親說三弟要插手,就帶人去攔截了。正好,這件事早該結束了,被困在這個局裡面已經太久,大哥、母親、三弟、我,還有父親您。就給我們一個解脫吧。”

“——解脫?”

蕭嶽輕聲重複著,神態有幾分茫然。

一直以來,他做門主、做大俠都極成功。做丈夫麼,他負了月城,當然也就失去了月城,可是孟夫人,難道竟也是他負了麼?做父親呢,他自問確實因為那是月城留給他的孩子,而備加悉心培養蕭澤,但他也從未漠視過底下這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啊,為什麼得來的會是這樣一個“局”字和一聲“解脫”?

這也是蕭澈第一次看到父親露出這種表情,想起母親這麼多年的痴戀,他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當年那樁婚姻,儘管門中無人議論,蕭澈後來也還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母親一番設計後,終於得償所願地嫁入了蕭門,韋月城則決然離去。從此蕭門正夫人的位置就那麼一直空著,空得母親失去了最初的心滿意足。

“先把我們軟禁起來吧,待三弟行蹤查明,爹,還請您能許我帶他們離開。我保證,我們再不會問江湖事。”

這話彷彿一根烙鐵,灼燙得令蕭嶽幾乎站不穩身體,他猛地抬眼盯住蕭澈,那張年輕的臉上仍是冰封般的冷,但那種漠然下已無力遮掩的疲乏卻讓他顯得無比頹然。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蕭嶽揮揮手,倦道。

“鳳儀已經去陪著你母親了,你也去吧。”

武林大會昨天才算結束,赴會之人卻未散盡,蕭門這場風波,多多少少還是傳了些出去。看剛剛無限風光的蕭門突陷入如此境地,南陵城中流言四起,有好事者還特地推遲了行程。

兄弟鬩牆並不稀奇,尤其蕭二公子與自家大哥不對盤更是早有人在偷偷地說了,可怎麼最後下手的是那個據說性好遊山歷水不關人情的蕭三公子,而二公子卻是拼死相救呢?

唉,豪門大宅裡邊兒,這不可思議的事就是多呀!

聽屬下報上這樣的訊息,蕭嶽未加理會。他下令各分舵嚴加約束弟子行事,下令馬市與漕運主事更嚴密注意國中動靜,下令順雍江往下細加搜尋蕭漩蹤跡,下令加強內宅防護,一應人等若非准許,不得出各自院落。

眨眼功夫,已到黃昏了。

蕭嶽坐在書房裡,也沒讓人掌燈,只獨坐在書桌後,看著窗外一層層昏暗下來的天色。

良久,他才起身,往蕭澤療毒的西院去。

一箱箱的珍貴藥材堆在屋子裡,紅榴、楚懷鬱,再加上蕭門自己的大夫,個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蕭澤的情況仍舊未有好轉。除了紅榴曾偶然見過,其餘幾人竟都不知豔雪,他們拼盡全力,也只是讓毒性再未侵蝕罷了。

一步一步走出院子,蕭嶽站在長廊上,應該是禁令的緣故吧,今日這宅子顯得尤為空曠。已到晚膳時間了,他一點胃口沒有,也不想到孟夫人的院子裡去。

至少今晚,他不想再應付任何人。

蕭嶽就這麼聽任雙腳空空地在廊上走著,夜風沁涼,可他感覺不到。待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無意中竟走到了蕭澤的清園前,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嘆息一聲,蕭嶽停下腳步站在園外。

看著天上圓圓大大的月亮,向來豪邁的他陡然間只覺得淒涼,如今這狀況,竟頗有幾分家破人亡的徵兆。失去月城的時候,他還有這麼一個家,還有蕭澤,可是若失去他們,他還有什麼?蕭門?

呵,他蕭嶽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天下功名。

風一陣一陣吹過,背起手,蕭嶽正想離開。園內忽傳來輕輕的女聲,雖不大,卻抑揚頓挫,極清俊地吟誦著什麼詩句。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今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是蘇軾的名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蕭嶽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