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棘一臉無趣地向後仰靠著軟墊。
“盡是些花裡鬍梢的劍招,中看不中用。真要使起來,恐怕還沒傷著對手呢,就先把自己給累趴下了。”
“哈哈哈,這麼遜!不過也沒辦法啦,創新很難的嘛,這人至少精神可嘉。”
“哪裡可嘉?有誤人子弟的嫌疑哦!”
“這樣啊,那就乾脆往劍舞方向發展吧,或許會很有前途。”
“嗯,大概吧——”
沒精打采地應一聲,花棘打了個呵欠。
倒了杯茶,蘭塵淺淺地啜了一口,兀自沉思片刻,她問花棘。
“花舵主,那個劉若風怎麼樣了?”
“啊?劉若風啊,好像就那樣吧,還在偏院裡待著呢。”
“他……是不是有什麼家族背景?”
花棘睜開眼睛,側過頭來。
“——劉家也算是江湖上一大家族,善於使棍。要說劉若風的話,他是劉家炫》的異數,棄棍而書》用軟劍,大概是出網》於對劉家的反感吧。因為劉若風的母親是青樓娼女,在劉家地位卑微,身為九公子的劉若風似乎並未得到劉家長輩及其他同輩子弟的善待。”
“這就是他當日對薛羽聲出言不遜的原因?”
“嗯,應該是。”
“雖然聽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可是這不能成為他對別人恣意妄為的籍口,我還是看不慣這種人哪。”蘭塵放下手中的茶杯,“不過花舵主,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呢?”
“唔,晾也晾夠了,那就放他走吧。”
花棘很乾脆地下了決定。
“不怕他挾怨報復?”
“沒關係,這也算一種生於憂患啊。”
“……花舵主,可以讓我再見見他麼?”
蘭塵稍微遲疑著提出要求,花棘瞅著她,然後笑道。
“可以。”
雖然這時候轉身離開顯得很有點不仗義,但嚴陌瑛現在確實泛不起對顧顯的半分同情。花叢裡當然會有不留情面的蜜蜂,被叮得滿頭包是流連花叢的必然危 3ǔωω。cōm險,這一點,他早提醒過。
“喂喂喂,幫我想個辦法啊,老友?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顧顯十分可憐地趴在桌子上,努力表明他最近有多麼的心力交瘁。
嚴陌瑛給出了好方法。
“那麼不願意娶達西族美人的話,就回京城去吧。那個索伽再怎麼樣固執,也還不敢在京城亂來。”
“你這是什麼主意!回京城,我哪能回京城啊,比起迦葉,我更不想娶我家那個表妹。你這傢伙,故意的嗎?”
“那你就往南邊好了,南陵、蕪州,都可以。達西族還要做生意的,追殺你只會令他們破財。”
顧顯幾乎想上前提住嚴陌瑛的衣襟,給他惡狠狠地搖個天崩地裂。可惜,他還是不能如此發洩自己的怒氣,那太損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呆在淥州啊?”
“淥州多美人。”
“南陵也有美女!”
“哦,那你為什麼要呆在淥州?”
“……因為,你這個傢伙,現在正被別人監視,而不知對方來歷!”
短短兩句話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滿腔憤怒地念出來還是很累人的,更別提他還得拼命拼命地忍著自己要上前一把揪住那個悠哉遊哉的傢伙的深切願望。
“放心,他們不是密衛。”
“——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嚴陌瑛’這三個字的分量啊!”
瞥一眼很洩氣地坐倒在榻上的顧顯,嚴陌瑛淡淡道。
“那已是昨日黃花,嚴陌瑛現在只是一介書商。”
書商?
顧顯直想翻白眼,他說是書商,別人就都相信麼?
不過,算了,既然嚴陌瑛能察覺到監視者並非密衛,表明他那顆腦袋還沒有萎縮。那就沒問題了,他的腦袋異於常人嘛,哈哈!
有一個深於謀略的朋友,果然省事哩!
只是,他還是不想離開淥州誒!沒辦法,誰叫嚴陌瑛是他的老友,而這個感情生活已經匱乏到跟和尚一樣的年輕男子,最近卻會沒事兒就去蕭門外邊晃著等佳人一面——呵呵呵,絕對有好戲可看哦!別的且不說,那位佳人單是跟英俊瀟灑的蕭門少主,好像就非同一般咧!
嘿嘿嘿嘿!越亂越好,老早就想看這一天了!
管家忽然在外敲門。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