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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是瞧中了她那“雲笙未必舞”的名氣。

他想的是,若是連驕傲自許的夏雲笙都能因白石學子的音樂而舞蹈,那得是多大的一場盛事?若再換一人則必不及她。而白石書院的名聲及形象,也要因此受一點波及。

現在有了英王殿下這一番話,曹詡便也有了決定,於是當即拍板道:“既是如此,便叫這學生再奏一遍。我們只賞樂,不動筆便是。”

劉筠笑道:“曹山長真古之豪俠之士也。本王以為,復奏一曲,今日雖瞧來不妥,日/後/卻必成佳話。”

傅珺在屏風後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卻是沒有任何的想法。

方才那一曲她是吹給自己聽的,只是選在了錯的時間、錯的地點而已。卻不料,便是這樣的一曲,“因幕起,因燈亮,因眾人的鼓掌,而成了這一幕中的輝煌”。

這是她前世讀過的一句詩,如今用在此處倒是正合適。

既是有了山長的同意,於是傅珺便復又取出了紫玉簫,在金夫子的“開始”聲中,第二次奏響了《亂紅》。

這一次,她的心境較之前平和了許多,曲中的那些許柔軟纏綿之意,亦因了心境的平靜而淡去。

如果說,第一次的演奏是“曲中有人,心中有曲”,那麼,這第二次的演奏,便正合了“水流花謝兩無情”的意境了。

因為心中相對平靜,外面的動靜傅珺便也都能聽到了。

不過,這一次也很奇怪。那外頭竟是靜悄悄的,不聞一絲兒人聲,唯有微涼的西風拂過樹梢的聲音,襯著這一曲越見清冷至無情的樂曲,竟叫這太清軒裡的眾位夫子,亦跟著心情為之一寧。

此時的傅珺自是不知,那外頭的人不是不想出聲,而是出不了聲。

因為,“雲笙未必舞”的夏雲笙,在傅珺的這一曲簫韻之中,正自舞動著兩隻又闊又長、宛若水泛金波一般的水袖,翩然起舞。

良久後,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輕聲嘆道:“這便是‘清海流金袖’麼?”

那原本佇立原地的杜春娘與秦黛眉,一聽這“青海流金袖”五字,俱是身子一震。

隨後,便見她們迅速地彎腰向著跟來的人說了些什麼,那兩個從人飛快地跑了下去,不一時又飛跑了回來,將手裡捧著的事物分別呈予了兩人。

有那眼尖的卻是瞧見,那杜春娘自下人手中接過的,是一根極長的七彩腰帶,腰帶的兩端還有金色的流蘇;而秦黛眉拿在手裡的,則是兩把雪白的羽扇。那摺扇雖是折起的,一股說不出來的清婉香氣,卻自那扇子的摺痕間彌散了開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觀看著場中的這一幕。有好些人皆預感到,他們今天來這一趟,只怕會目睹到一場遠遠超出他們想象的盛況。

此時,那杜春娘已是系起了腰帶,秦黛眉亦將兩把摺扇迎風一抖,“刷”地一聲打了開來。而那乘風而來的美妙簫韻,亦恰好正逢著第一段與第二段之間的轉折之處。

第374章

便在這樂聲略停的片刻,杜春娘纖足一滑,便此滑進了那轉折的清冷簫韻裡。她腰間的飄帶便隨她的動作舞動開來,令她整個人看來就像一隻巨大的彩蝶。

而秦黛眉亦於此時將雙扇上下一合,又向外一展。那簫韻便似是被她這白羽扇開啟了一般,就此流轉而至。一陣陣清婉的香氣渺渺傳出,而她手中的摺扇便似兩羽白鶴的翅膀,又似是兩朵白雲,在音樂聲中舒捲自如,宛若仙女在雲中倘徉。

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人們忘了鼓掌,也忘記了喝彩,只是呆呆地看著那高臺之上起舞的三個人,甚至連眨眼都忘記了。

沒有人能想到,在白石書院的歲考之中,竟能夠親眼目睹最知名、最當紅的三位舞伎,同臺起舞。

不,應該說是同臺競舞才對。

因為,這三個人跳得實在太賣力了,恐怕連她們自己也未想到,她們居然能夠因了一支新曲,而成就了這將會被世人傳誦的佳話。

便在所有人都目眩神迷的當兒,“錚”的一聲琴音,緩緩地潛入了簫韻之中。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琴聲是如何與簫聲和在一處的。當人們發現的時候,琴簫之聲早已如流水之於山澗、清風之於落花一般,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了一起。

金夫子的眼睛已經瞪得圓得不能再圓了。若非顧著禮儀,可能他就要大聲拍案叫絕。

早聽人說。英王殿下不只擅用兵,亦雅擅音律。如今看來傳言果然是真。

這一曲未名的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