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母子去哪兒我去哪兒。”
靳岸拿起手邊的一杯茶水,潑在了靳斐的臉上,從椅子上站起來,靳岸大喊:“你這個不孝子,你忘了你媽怎麼死的了?你還和那個女人廝混在一起!當年我給了她兩百萬,她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你,現在沒錢了,帶回來了個孩子,想糾纏你一輩子,你還真就當寶了!”
“兩百萬我沒花完。”
靳岸手上茶杯裡的水至少六十度,雖不至於燙傷,但靳斐的臉還是紅了一片。百合拿著紙要給靳斐擦的時候,手裡的紙卻被一個女人接了過去。女人身姿挺拔,氣質如蘭,聲音溫和,淡淡地掃了一眼靳岸說了句話後,低頭給靳斐擦臉。
靳斐看清是蘇槿,怕靳岸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起身想要帶著蘇槿走。而蘇槿卻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好,抬頭和靳岸說。
“當年您給了我兩百萬,我還您兩千萬。您給了我朋友的弟弟骨髓配型,現在我身上的東西,您想要什麼,隨拿隨取。破壞當年的約定,我不對,我甘願受您的責罰。但是這次,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再離開靳斐了。”
“你不離開他,你不離開他想要他死嗎?”靳岸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你這樣的話,他父親當年也說過!最後,那個畜生拿錢跟別的女人跑了!他媽精神失常,常年住在療養院。這樣的悲劇,發生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你們都是一樣的人,生在塵埃裡,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等活命後,就是那條殺了農夫的蛇!”
“舅舅!”靳斐大聲呵斥住靳岸,靳岸被呵斥得一愣,一下坐在了座位上。靳斐臉色鐵青,眼眶通紅。靳岸有些後悔說出這些,張張嘴想要說什麼。靳斐卻沉下心情,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先走吧”,帶著蘇槿和齊初走了。
“我送送你。”靳文讓百合先看著父親,靳萊早在戰爭爆發前就被百合抱去給了保姆。
齊初目睹了整個過程,嚇得一聲不吭,靳斐將他抱在懷裡,小聲說著“爸爸對不起你”,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齊初回手抱住靳斐,覺得十分心疼,連聲說“爸爸我沒事”。靳斐心情有些差勁,握住蘇槿的手,想要將她抱在懷裡。他有些無助,又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愧疚。這個家庭的複雜程度,在上一輩就已經被掀開並且戳爛了。現在又是這樣一種情況,而蘇槿和齊初又有何罪,他們只不過是攤上了他而已。
“我回去勸勸我爸,你也別想太多,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能挽留。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既然是有問題的,那你們也別迴避,解決了就好了。我爸他也是傷心,擔心你,所以一些事做的不對,一些話說重了。”靳文這話先和靳斐說,又和蘇槿說。
靳斐情緒有些不對,蘇槿一心想離開這個地方讓靳斐緩解情緒,和靳文說:“謝謝你。”
靳文點點頭,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說:“我和他差了兩歲,萊萊和小初差了兩歲,我還說他結婚晚沒孩子,現在想想竟然是我太晚了。”
目送著靳斐和蘇槿遠走,以前那個吊兒郎當的弟弟,如今抱著孩子,牽著妻子,像一座大山一樣,廕庇著家人,真是讓人感慨。
靳文回到家,靳岸還在客廳,他神色似乎蒼老了許多,頹敗地坐在那裡,盯著手上的茶杯看著。
“爸,我送他們走了。”靳文說了一聲。
靳岸眼睛微微一顫,將茶杯放下。他腦海裡想著六年前,一身紅衣的女人抱著靳斐,兩人躺在床上,像是一幅油畫。
“剛才那杯茶很熱,對不起啊妹妹,我燙著你兒子了。”
靳岸聲音蒼老而無力,一滴熱淚順著臉頰溝壑滑落,最終消失在漆黑的地面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啊!!!!!!!更新晚了!!!!自罰三杯!!中秋節快樂!!!
☆、第36章
靳斐抱著蘇槿出了大宅,張叔聽到客廳裡的動靜,在靳斐出來前,就已經將車開了出來。看到靳斐鐵青著臉過來,張叔欲言又止,靳斐拉開車門,對張叔說:“張叔,你回去看看我舅舅。”
張叔心一下放了下來,想著雖然吵架,兩人畢竟血肉親情。連聲應著,目送著蘇槿和靳斐上了車。靳斐想要開車,被蘇槿攔住了,將齊初放下後,對靳斐說:“我來吧。”
靳斐也沒和她爭,過去將齊初放在後面的兒童安全座椅上,繫好後,開啟車門上了副駕駛。臨走時,還和張叔點了點頭。
車子一路行駛,順著海岸線公路,臨近中秋節,月亮又圓又亮,懸掛著天上。平靜漆黑的海面上倒映著這一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