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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兮兮淡如春風地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丫鬟凝眉冷聲道:“你叫我雪煙好了。”說著,便將藥汁放在床前的几案上,一言不發地凝立在那裡。

雪煙!?

兮兮默默唸著她的名字,驀然想起了葉從蓉的丫鬟叫水煙。

而眼前之人,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她和水煙有幾分相像,只是水煙似乎比她年紀要小,也比她要靈秀。

難道,這個雪煙和水煙是姐妹?容貌相像,就連名字也相似。

“雪煙,真是好名字呀,和你極配的。不過若是改為水煙,我想會更妙,波籠寒煙,水煙迷濛。”兮兮試探著問道,一副隨意的樣子。

雪煙柳眉微動,眸中有訝色一閃而逝。

那訝色雖消失的極快,但是還是被兮兮捕捉到了。

看來,雪煙和水煙,十之八九是姐妹。水煙極有可能是面具男冷月派在葉從蓉身邊的,這麼說來,葉從蓉的瑜哥哥對她還是有幾分情意的。

兮兮在心中微微嘆息,那麼那個冷月恨她也是有緣由的,自己捱了他一掌,也算是欠他的。只是昨夜他為何不趁她毒發殺了她,反而救了她回來,想來她的價值還沒有利用完吧。

兮兮一邊想著,一邊梳理著飄散的墨髮,望向菱花鏡。

鏡中人墨髮如雲飄逸,臉色如雪蒼白。

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像一個男子一樣,黑玉束髮,一襲青衫,草原策馬,雪山徜徉,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可是,最終還是做了那雪山聖女。

既然做了雪山聖女,那麼就應該記清楚自己的職責,兮兮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在心中悠然說道。

既然不能逃脫,那麼就留下來,弄清楚那個冷月的底細。

既來之,則安之吧!

兮兮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淡淡一笑,不明白為何,在鏡子裡的黛眉之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淡淡的化也化不去的哀愁。

“請你將藥喝了吧!”雪煙在床畔冷冰冰地催促道。

兮兮挽好髮髻,望了望那碗濃稠的藥汁,淡然問道,“這是什麼藥?”

“自然是醫治你肩傷的藥了,難道是毒藥!”雪煙的話咄咄逼人。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主人是一座冰山,她的丫鬟便是一座小冰山。

就如同完顏烈風是一個自大狂,他的侍衛便一個個也是自大狂。

兮兮淡淡一笑,她不會介意的,在她們眼裡,自己就是囚犯。想來她也是極不願意服侍自己的吧。

她不急不緩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肅州城郊!”還真是言簡意賅,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呀。

肅州!

南朝最北的一座城池。

她終於跨越了陰山,來到了南朝。

一別南朝,至今已經十年了。

兮兮的眸光似乎穿越了十年的光陰,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一臉的稚嫩,隨著婆婆,出肅州,越陰山,到了那廣闊無垠的大草原,到了那白雪皚皚的雪山。

“我可以出去走走嗎?”兮兮披上一件白色衫裙,問道。

“可以,先喝了藥!”雪煙不依不撓的說道。

兮兮拖著無力的身子,緩緩走到門邊說道:“先放在那裡吧!”

門外,朝日脈脈,薄霧繚繞,有清新的隔世之氣撲面而來。

雖也是北地,但是隔著陰山,擋住了北來的寒氣,這裡的氣候明顯的和暖怡人。

這裡很顯然是一個小小的別院,坐落在山腳下,滿目的新綠濺濺,新生的翠竹在風裡搖曳。兮兮心中暗歎一聲,這裡真美,她站在早晨的陽光裡,鳥語花香,微風輕撫,不自覺的渾身充滿了清新。

兮兮幾乎忘了自己還是一個階下囚。

兮兮悠悠閒閒坐在一塊乾淨的青石上,隨手扯下一片新生的竹葉,在手指上纏繞著。

站在門邊的雪煙,看著兮兮如浮雲般坐在青石上,一身白衣沐浴在陽光裡,那樣悠然自得,渾然不像被人幽禁的樣子。

兮兮就這樣坐在青石上,望著眼前的一片綠意,享受著和風與暖陽。

不能說她不心急,可是她知道急也無用。

身後不遠處傳來輕盈的腳步聲,若不是兮兮耳力較好,幾乎聽不到。

她敏感的預料到,不是雪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