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平靜,眼神清冷,可是一排長還是瑟瑟的感到一陣涼風從後脊樑骨吹過,沿著脊椎緩緩上行。
他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立馬低了頭不敢再說話。
三排長站在他的對面,低頭不語。
心裡都知道這是犯了寧嘉樹的忌諱,不敢多言一句。
平日裡寧嘉樹對他們都是極好,一共三個排的編制,他對每一個排都像是自己的嫡系,都是一視同仁,從不偏廢某一個。
一排長是他來之前就在的部隊,寧嘉樹上任之後,提升為排長,幹部編制。
二排長年紀比他們大,心裡有了轉業的打算,寧嘉樹葉不強留,對他一如往。
二排長這次春節請假回家,副排長主持工作,因為經驗有限,需要鍛鍊,寧嘉樹安排了執勤巡邏等日常工作,其他的事情多是分配給一排,三排執行。
這兩個人一貫爭強好勝,各不相讓,卻還是顧全大局,配合默契,寧嘉樹認為是一種良性的競爭關係,任其自然。
可卻沒想到一排長今天講出這樣的話,讓他聽了心裡猛然敲響了警鐘。
他看了面對這兩人,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於是冷下臉很嚴肅地說:“我們這個島的複雜性和重要性,你們都是一貫知道,現在為了配合地方警察和外交需要,打擊恐怖分子,這項任務的保密性一定要嚴格遵守,明白不明白?‘’
一排長和三排長啪地一聲一碰腳後跟的靴子,抬手行禮:“明白。”
看到他們惶恐的態度,寧嘉樹緩了緩語氣“你們這兩個排都屬於隨時待命狀態,不要一天到晚爭來爭去,彼此幾斤幾兩,我看你們都知道,沒必要這樣。”
一排長低了頭說:“我知道,是我錯了。”
三排長說:“連長,對不起,你的傷……”
寧嘉樹哼了一聲,看著三排長,淡然笑道:“這次你命大,是我給你擋了子彈,下次呢?就別想我再給你擋了,是死是活,就得憑自己的本事。”
三排長紅了眼圈,上前近身道:“連長,我……”他一咬牙:“要不然你打我幾下,我真混。還讓您受傷。”
寧嘉樹笑了笑說:“孩子脾氣。”又說:“你可別哭啊,我這上午已經接二連三的聽了有人哭了。煩得慌。”說完他背過身去,負手看著窗外。
三排長詫異,轉臉詢問地望了望一排長。
對方看了他一眼,小聲說:“章婉清,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才那裡抹眼淚呢,哭得可傷心了。”
三排長哦了一聲:“這不才一個嘛,還有誰?”
一排長嘆了口氣,用極低了的聲音說:“除了那個正牌女朋友還有誰啊,昨天晚上演出他突然不告而別,今天要走了,連個再見都不說,人家能不掉眼淚嘛。”說著衝著寧嘉樹的背影,努了努嘴。
三排長點了點頭頭:“是,這不像話,怎麼也該說聲再見嘛,這樣換了誰都會傷心的
寧嘉樹:“……”
轉過臉來頓一頓,笑罵道:“你們還沒完沒了了,是吧?還不商量正事,哪兒那麼多廢話。走,咱們再去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他說著率先走出了醫務室,推開門,看到章婉清站在院子了對著一株茶花發怔,眼圈紅紅的,臉色蒼白,顯然是剛剛哭過。
這才想起,剛才是佔了人家辦公的地方,讓她無處可去,於是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耽誤你了,我們這就回辦公室。”
章婉清吸了一口氣,說:“沒事。”
寧嘉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章婉清又在背後叫住了他,寧嘉樹回頭。
“章婉清遲疑了一下:“”嘉……寧連長,別忘了每天早上過來換藥。”
寧嘉樹又點了點頭,衝她笑了一笑,揚了揚手,算是再見,一排長和三排長跟著他身後,一溜煙的跑的沒有蹤影。
章婉清看著他們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轉身走進了辦公室,想了一想,拿起了話筒,撥通了總機的號碼,對著接線員,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叫了一聲,“乾媽……”眼淚就嘩地流了下來。
姜美鳳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哎呀,是婉清啊,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快跟乾媽說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婉清又是一陣傷心,她抽抽噎噎地哭著:“乾媽,你可千萬別跟我媽說啊,我這裡真的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姜美鳳沉思了一會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