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吐著白色的泡沫衝岸邊,又卷著泡沫回到大海的懷抱中。
沙灘上留下一行行腳印。
寧嘉樹停下腳步,眯起眼睛,看著不遠處正在停泊的船隻。三排長帶著幾個戰士們早就跑了過去,幫著一排長將等人船隻停泊在碼頭。
嘈雜的說話聲隱約傳來:“你們怎麼到這個點才來,不是說下午就出海了嗎?連長都都在岸邊等你們半天了。”
“哎,路上風浪大,顛得厲害,不敢開快,耽擱了時間……”說話的是一排長:“你們小心一點扶著他們,這幾位是咱們文工團的演員,在路上吐得夠嗆。”
“唉,為了給咱們慰問演出也是真的不容易,都受罪了……”
“對了,一排長,你知不知道咱們寧連長的女朋友這次有麼有跟著來?”
“你說安歌同志啊,諾,不在那兒嘛。”
寧嘉樹聞言一愣,緊蹙起眉心。
身邊的通訊員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連長,一排長說……您女朋友……”
“我聽到了。”寧嘉樹丟下手裡的菸頭,向船隻的方向奔跑過去。
遠遠地他聽到熟悉的聲音:“李菁,你再忍一忍,馬上就不會吐了,不能吃暈船藥,吃了會上癮的,我跟你說,忍一忍就好了,你看我這次就沒怎麼吐,峰哥也沒怎麼吐,是不是,你得相信我說的話,,一會兒就沒事了。”
寧嘉樹氣喘吁吁地跑到他們前面,只看到安歌裹著棉襖蹲著在地上,一邊扶著還在狂吐不止的李菁,一邊柔聲地安慰著。
她身上的軍服溼漉漉的,露在軍帽外面的突頭髮上還滴著水。
寧嘉樹停下了腳步,剛想開口說什麼,只覺得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他轉身回眸。
只見江峰招呼著文工團的幾位隊員:“立正,敬禮。”
安歌等幾人站直了身體,抬手敬禮。
江峰目光嚴肅地盯著他,舉手行禮:“寧連長,咱們文工團春節慰問小分隊,一行八人向您報到。”他故意說著字正腔圓,嘴角卻隱隱露出幾分戲謔的笑意。
寧嘉樹噎了噎,只好舉手回禮:“歡迎,我代表山花島上的全體指戰員歡迎你們的到來,向你們學習,向你們致敬。你們辛苦了。”
一排長和三排長等人也都列隊行禮,聲音洪亮地說:“向你們學習,向你們致敬。你們辛苦了。”
江峰又帶著文工團的隊員回禮:“為人民服務。”
他剛想再說什麼,寧嘉樹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好了,峰哥,差不多就行了,咱們能不能別這麼形式主義的。”
江峰這才罷手,攬著寧嘉樹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悄聲說:“哎,人,我可給你平安帶到了,為了你們能夠相聚,我們可是捨命陪君子啊。”
寧嘉樹斜睨著他:“峰哥,我可是特意跟您說了,別安排她來,咱們這兒條件艱苦,她那身體就被找罪受了。”
江峰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扶著李菁的安歌,笑著說:“人家可是主動請纓要過來的,為了這個還特意向團裡打了報告呢。咱們這叫做成人之美,你可別不領情啊。”
寧嘉樹喉嚨一緊,心頭驀然一軟,他眯著眼睛凝神注視著安歌那苗條的身影。
那邊安歌微紅著臉,低了頭竭力躲避著他灼熱的目光,手指緊緊拽著李菁的衣服。
李菁回頭瞄了寧嘉樹一眼,附在安歌的耳邊輕聲地說:“這麼大老遠的過來,不就是為了見見某人嘛,你躲什麼躲的。”
安歌推了推她:“你還沒吐夠吧,還有心思開我的玩笑,我怎麼就是為了見某人了,這不是來慰問演出的,執行任務嘛。”
李菁對她假正經的態度嗤之以鼻:“得了吧你,慰問演出又沒讓你來這個地方,媽啊,吐得我都快死了。”
安歌卻白了她一眼。
剛想說什麼見寧嘉樹已經和江峰說完了話,走到她們面前:“歡迎,歡迎。”他維持著禮貌,一本正經地說。
李菁說:“寧連長,你們這裡可真的不好來,我在船上都快吐得沒命了,可是有的人還不讓我吃暈船藥,說這藥吃了會上癮,有這麼一回事嗎?”
寧嘉樹看了安歌一眼,後者飛快地收回了注視自己的目光。
他點了點頭,說:“是啊,如果靠暈船藥,是會產生依賴感,忍一忍就好了。”
又說:“咱們島上條件艱苦,不過戰士們熱情卻十分高漲,知道你們要來,前幾天還特意上山去打了野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