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說中原武術全是花架子,不堪一擊。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鄙夷,也看到了他對我的嘲笑。
從這以後,我就開始吃飯了,雖然那每天只有兩小碗稀粥,兩個小窩窩頭,但是我還是堅持吃,堅持吃!因為我想報仇!報仇!我想起了那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有報仇的那一天!
我等,從春天等到冬天,再從冬天等到夏天,每天在籠子裡看著太陽昇起,再看著太陽落山,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報仇!大概是怕我死了,所以多爾袞命人給我換了一個籠子,讓我能夠躺在裡面,他為了羞辱我,還經常帶著韃子官員到籠子前繞幾圈,再說些風涼話,而且居然還找來些韃子的小孩子,在籠子周圍撒尿。哈哈哈……當我是什麼?”
聽到鄭山河那陰沉的語氣,林清華的背上不自覺的冒出一身冷汗,他看著鄭山河那嚴重萎縮的腿,問道:“你是說,你一直就這麼在籠子裡呆了三年?”
“整整三年!”鄭山河口中說道,“後來洪兄與方兄潛到北京,在皇城外見到了我,那時的我已經看不出人形了,但是他們還是認出了我。在一天夜裡,他們將那些守衛籠子的綠營兵打翻,將我救了出來。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洪兄將那些裝在木盒子裡,已經完全腐爛的家人的頭顱取下來,我把他們全部帶在身上,到了城外很遠的地方,我才親手將他們掩埋起來。我在墳頭上哭,我用最惡毒的話痛罵多爾袞,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多爾袞!”
洪熙官見鄭山河的情緒又變得難以控制,便走上前勸道:“鄭兄,既然如今你已經得脫大難,那麼就先別想這些事情了吧!以後的事情從長計議,現在還是由我來向元帥稟報吧。”他轉回身,向林清華說道:“去年底,屬下與世玉前往直隸,處理直隸天地會內訌的事情,在事情處理完以後,我便與世玉領著精幹弟兄,一同潛入北京,去刺探韃子的最新動向,但沒有想到,韃子的動向沒有刺探到,卻碰到了被囚禁在籠子中的鄭兄,我不忍見武林同道受此侮辱,便將他救了出來,本想將他送往南少林去和他師叔團聚,但沒想到他居然不願意去,而是執意要去湖廣尋你,我們知道元帥馬上就要領軍東進,所以就將他安置在無錫一家百姓家中,前幾日我們奉命前來與元帥相聚,便將他帶了來。”
林清華見到鄭山河的這個慘狀,心中有些不忍,便說道:“鄭壯士,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能幫你的一定幫到底。”
“好!”鄭山河見林清華這麼幹脆,馬上介面道:“我要從軍!”
“什麼?”不止林清華感到驚訝,就連洪熙官與方世玉也十分驚訝,他們齊將目光投向鄭山河那已經乾癟的象竹竿似的小腿,和那變形嚴重的雙腳上。
鄭山河顯然注意到了眾人的表情,他只略微幾聲乾笑,說道:“怎麼?你們難道都以為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不!我還能夠打仗!別忘了,我是‘南拳王’!我的手上功夫才是最強的!雖然我不能走了,但是我能騎馬!我能在馬上作戰!”
林清華勸道:“鄭壯士,不是我不想讓你從軍,而是你現在根本就不能從軍,騎馬需要用腿和腳控制馬匹,夾住馬鞍,但你的腳……”
“不!我可以騎馬!只需把我的腿腳綁在馬鞍上就行了!那樣一來,就不怕摔下來了,我可以用手控制馬匹。”鄭山河顯得很固執。
“不如這樣,你就留在軍中,給士兵們當個教習,教他們習武。”林清華好心說道。
鄭山河將兩隻手撐在滑竿的扶手上,艱難的站了起來,口中連道:“元帥請看,我能站起來!我能站起來!我不是廢人!”
林清華無奈,他與莫不計對望一眼,隨後對鄭山河說道:“那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先將傷養好。你的腿需要多按摩,我再給你找幾個好大夫,幫你看看腳,興許能夠作用。等你傷養好之後,我就把你派到馬滿原的部隊裡去,我相信他能照顧好你。”
“不!我不需要人照顧!我一個人能活得很好!元帥既然答應了,那麼我就去馬滿原將軍的軍中了,我一邊養傷,一邊從軍!”鄭山河臉上的神色明顯的好了一些。
林清華叫入幾名衛兵,吩咐他們鄭山河抬到野戰醫院中去醫治。
待鄭山河被人抬走後,莫不計走上前來,責怪洪熙官道:“你們怎麼把這麼個瘋子領到這裡來?萬一他在元帥面前發起瘋來,你們擔當得起嗎?”
洪熙官知道自己的這件事做得有些不妥,便道:“我也不知道鄭山河居然是想來從軍的,要是事先知道的話,我就不把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