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鋒的忽然出現,將大唐守軍喪失的信心再度點燃,每個人都帶著一臉熱切,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只有兩個人沒有表現出半分喜悅。
唐安和慕絨。
也許全天下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真相。慕驚鋒之所以屹立閣頂,就是為了將凌冰焰支開。他不敢堂堂正正擋在宮門之前,因為僅剩三成功力的他絕不可能是凌冰焰的對手。
他只希望用殘軀拖延時間,為大唐盡最後一份力。
慕絨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往昔的一幕幕湧上心頭。
十三年前,他在回大雪山的路上發現了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就如當初發現慕君璃的情景一模一樣。
他將自己帶回了大雪山,哺育自己成人,傳授自己武藝。雖然身負重傷的他大半時間都在藉著雪山寒氣壓制自己的傷勢,可每一次見面,他總會關切地打聽自己的近況。
他不是父親,卻勝似一個父親。
慕絨無法眼睜睜看著如父般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死掉,就在所有人滿心期待看到兩大絕頂高手奉獻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之時,她忽然離開了原地,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展翅朝著半空中那一團鮮豔的紅撲去。
“仙子姐姐!”
唐安大驚失色。他不知道慕絨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看過凌冰焰令人心悸的殺人表演,他知道二女相爭的話,輸的那一個一定是慕絨。
可惜她走的毫無徵兆,等到唐安意識到大事不妙,只能徒勞的伸手一抓。
他抓到了白色的裙角,可決絕的慕絨走的那般迅疾,讓他根本來不及挽留。
“嗤啦”一聲,唐安手中只撕下一截白布。
他臉如死灰,彷彿一件珍貴無比的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
“仙子姐姐!!!不要啊!!!”
聽著身後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慕絨臉上掛著點點笑意。能讓他如此掛懷,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身為一個早就該死於戰亂的女人,能活到現在得到兩個男人的關愛,夠本了!
笑容過後,慕絨臉如寒霜,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驚人的寒意,彷彿大雪山就是她,她就是大雪山!
她不徐不疾的推出一隻手掌,眾人依稀有一種錯覺,彷彿周遭的寒氣都如巨鯨吸水一般朝著那白皙的手掌湧去。直至和紅色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才全力將掌心送去。
大雪山絕學:雪山截脈!
無聲無息,卻堪比驚雷。
雖然看似平淡無奇,可是發自內心的寒冷,讓眾人無不意識到這輕飄飄的一掌,比方才八人聯手聲勢浩大的一擊更具破壞力!
剛剛踏在灰色房瓦之上的凌冰焰彷彿也意識到了威脅,猛然回過頭來,神色無比凝重。
“這一招還有點樣子,慕驚鋒的徒弟,果然不同尋常。”
說話間,她絲毫不敢怠慢,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樣一掌印出!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屋簷上狠狠撞到了一起!
讓所有人吃驚的是,凌冰焰那一隻連取幾大高手性命的紅色衣袖,竟在白衣女子的掌風之下片片碎裂,露出一截白玉般晶瑩的皓腕!
慕絨一樣好不到哪裡去,白色衣袖如被烈火炙烤一般瞬間消散!
“嘭!”
兩掌相印,宛如雪山與火山的碰撞,白衣女人白如雪,紅衣女人紅似焰。
老舊的屋舍似是難以承受這巨大的威勢,堅實的屋頂“嘩啦”一聲轟然塌陷!
以凌冰焰的功力,似是都難以承受一掌之威,“騰騰騰騰騰”一連倒退五步,再借勢縱身一躍,直至踩到第二排屋舍之上才化解了冰冷的寒氣。
塵囂中,慕絨更是不堪,如流星一般飛退而回,狠狠跌在了守軍與叛軍中間的空地上。還沒站起身來,便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點點落白衣,如冬雪紅梅。
“仙子姐姐!”
唐安再也壓抑不住,排眾向著佈滿絆馬索的大街中央跑去。
哪怕知道東方遠行迫不及待地想要幹掉自己,可眼見仙子身受重傷,猶如被人在心裡狠狠紮了一刀一般,疼痛的難以自持。
他三步並兩步衝到慕絨身邊,將像是受傷的白鴿一般的慕絨攬入懷中,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跡,焦急道:“你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慕絨看著他眼神中的關切,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微微搖頭道:“我死不了。”
“你這笨丫頭!既然知道那女人已經天下無敵,為什麼還要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