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雄偉,不管如何,當年建造出這樣氣象的雄城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當年那些人功成名就時,她還是一名青澀少女。
當她情竇初開時,那些人已死。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慢了半拍。
現在物是人非,但終究不遲。
她的手在馬車的車窗上輕拍,馬車緩緩穿街走巷,最終行向一座很老的老橋。
這是長陵很少不通馬車,只是用於周圍一些店鋪通行便利而保留的老橋,連橋下的橋洞都已經殘破不堪,一側的橋墩上,少見的長出了一株石榴樹,連這株石榴樹都已經很老。
橋的一側有一家香油店,香油店的旁邊是一家做豆腐的鋪子,而兩家店鋪的中間一條窄巷裡,卻是有一個坐在竹椅上的算命瞎子。
算命瞎子年紀並不算大,只有三十餘歲的樣子,而且長得也很白淨,倒像是書生,沒有神神叨叨的氣息,所以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生意。
她直直的走向這名算命瞎子,一直從他的身旁走到了他的身後,道:“你的無絃琴在哪裡?”
算命瞎子沒有回應。
她退了回來,一直退到這名算命瞎子的面前,然後正視著他的眼睛,笑了起來,道:“你果然是假瞎子,真聾子。”
算命瞎子看著她,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不要有特別的反應。”
夜策冷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重複了一遍,“你的無絃琴在哪裡?”
“隨我來。”
算命瞎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站起身來,朝著巷子內裡走去。
巷子的內裡,有一個小小的陋院。
一直走進這個院子,走進唯一的一間臥房。
這名算命瞎子的身體終於得到了解脫一般,又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的眼眸裡出現了亮光,他看著夜策冷的嘴唇,認真到令人覺得有種變態的感覺。
“九死蠶。”
夜策冷異常簡單的吐出了三個字,然後道:“我需要你告訴林煮酒,明天要救他。我還需要你設法弄一個人進去大浮水牢。”
第八章 若能回
巷子也是和梧桐落一樣僻靜的巷子,所居的也大多隻是些長陵底層的窮苦人家。
有放肆的大笑聲從一間小酒鋪裡不斷傳出。
小酒鋪裡端菜做飯的都是一名婦人,並沒有什麼幫工,雖然此時只有一桌客人,但這名婦人只是一人,依舊忙得渾身大汗,連粗布衣衫都貼在了身上。
這名婦人有些姿色,而那桌上客人的目光則有些放肆,不斷的落在她頸間雪白的肌膚上,順著落在她的胸部溼透的衣衫上,讓她羞惱不已,但是卻又不敢表露在臉上,只是面色越發透紅。
見到她如此模樣,這一桌酒客卻是更加放肆,呼喝得更加起勁。
就在這時,門口來了一個人。
這是個花匠。
周遭街巷裡的人都認識這名花匠,只知道他姓張。
他靠幫幾家富戶打理花草為生,平時沒有什麼節餘,人又長得黑壯,不太會談吐,所以年紀應是四十朝上,卻一直沒有什麼姑娘看得上他,還是孤處。
這樣的人即便平時出現在門口,也不會引起那一桌酒客的注意,然而今日裡,當他出現在門口,這一桌酒客的呼喝談笑聲卻是驟停。
這名膚色很黑,很是矮壯的花匠提著一把很大的花剪,褲腿上還都是泥巴,看上去和平日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的臉上,此時卻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一帶的人都沒有看到他露出過這樣的微笑。
即便是這間小酒鋪裡的婦人,都一時愣住,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他的心意,感覺到這微笑散發著一種久違的味道,甚至替他開始感到欣喜。
在有些詭異的沉默裡,這名張花匠走到了那桌酒客前,然後對著內裡為首的一名錦衣短髮男子道:“你一共欠了二十三次酒飯錢。先把這酒飯錢付了。”
這名錦衣短髮男子顯然不是善類,愣了一愣,雙眉一豎之間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然而就在下一剎那,這名短髮男子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壓入自己的身體。
他發現自己動不了。
“付了酒錢,就走。”
張花匠看著他,又說了這一句。
這名錦衣短髮男子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他駭然的從袖中掏出一個錢袋,看都不看,往桌子上一放,便直往店鋪外走去。
他身邊幾個同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