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冰霜。
而此時丁寧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想到了魚市裡那名拄著黑竹杖的佝僂老人,想到很多年前為了讓那些門閥貴族做出讓步,為了讓大秦王朝和其餘各朝變得有所不同而付出的代價,他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他不自覺的垂下了頭。
“和你說的一樣,市井江湖門派如果只是某個人養的狗,那死傷就會小一點,但長陵的大多市井江湖門派大多隻是給一些大人物好處,互相利用的關係,最怕就是現在哪個大人物有野心,暗地裡設法推動,想要重整一些地方的格局。這便會比較血淋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不怕殺人,但是怕多出來的麻煩。太亂要理清一些頭緒,便要多花很多力氣,而且我們現在連修行者的身份都不能展露,我連第三境都不到,被捲進去,便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丁寧垂著頭這麼說著的時候,心裡擔心著的,卻是魚市那名佝僂老人和他背後的人,會不會也捲入這場風波里。
長孫淺雪的雙眸很冷,她終於對丁寧所說的沒有興趣,因為對於她而言,丁寧的計劃被打亂,他的修為還太低,甚至他的圖謀能不能達成,那都是他的事情。
她在長陵只有一件事,就是趕超過所有走在她前面的修行者。
她要考慮的只有她的劍,她的修為,她甚至可以每天都不出這個酒鋪,她最簡單。
她以前也一樣的簡單。
……
那個黃衫師爺徐年所說的一點沒錯,雖然對於做酒極不上心,但長孫淺雪和丁寧的這家酒鋪的確是梧桐落一帶生意最好的鋪子。
接近晌午時分,酒鋪裡面桌子便已幾乎坐滿,大多數倒都是自帶了吃食和飯菜過來配酒的食客。
丁寧有氣無力的趴在櫃檯上打著瞌睡,耳朵卻是靈敏的捕捉著空氣裡的一言一語。
一輛輕便馬車駛入梧桐落,在青色酒旗下停住,馬車上的乘客敏捷的跳了下來,走入酒鋪大門。
這是一名身穿茄花色蟒緞衣的青年,清爽發亮的黑髮用兩根青色的繫帶盤在頭頂。
這在長陵,只有外來的異鄉人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