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她的身邊?
在麵碗裡升騰的雪白熱氣裡,他的眉眼看上去那麼稚嫩,然而卻充滿了無盡的憂傷。
忽然間,麵碗裡升騰起來的熱氣產生了些微的扭曲。
丁寧霍然抬頭。
就在此時,長孫淺雪像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丁寧站了起來,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一定會忍不住怒聲喝罵,然而看到她安靜而清冷的雙眸,他的心臟卻瞬間柔軟,澀聲道:“你……你到哪裡去了?”
長孫淺雪微微蹙眉。
她看得出丁寧此刻眼睛裡對自己的關切,但是除了關切之外的一些情緒,她卻並不是很喜歡。
丁寧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平靜下來,看著她說道:“你答應過我絕對不輕易……”
“只是意外。”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長孫淺雪打斷。
她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你說過雲水宮的人有可能已經得到了孤山劍藏的重要線索。”
丁寧的身體驟然繃緊,心情頓時無比緊張,“你發現了雲水宮的人?”
長孫淺雪語氣淡然地說道:“應該是的。”
丁寧更加緊張,問道:“有沒有交手?”
長孫淺雪說道:“只是記下了那個人的氣息和形容特徵而已。”
丁寧頓時鬆了一口氣,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每一個王朝的遼闊疆域裡,總是會有些了不起的宗門,總是會出現些了不起的人物。
大魏王朝的雲水宮在大魏王朝已經滅亡十幾年之後,還能被每個秦人記得,便也是可以用了不起來形容的宗門。
雖然不像趙劍爐擁有那麼多可怖的宗師級人物,但云水宮卻也出了一名神秘而強大的白山水。
至少各大王朝的修行者都可以肯定,雲水宮的白山水在大魏王朝被滅的時候,就已經越過了第六境,已經成為了正式踏入第七境的修行者。
十幾年過去,沒有聽說過白山水有趙劍爐的弟子那種一劍屠城的顯赫事蹟,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還好好的活著。
能夠在大秦王朝無數軍隊和修行者的追殺下還能好好的活著,便說明他比起以前更加強大。
白山水,還不是他和長孫淺雪現在所能正面面對的敵人。
“你不要管這件事情了,我會去查。”丁寧沉默了片刻,喝光了碗裡剩餘所有的麵湯,一邊開始洗碗,一邊看著長孫淺雪,凝重地說道:“而且現在事關孤山劍藏,監天司和神都監都會把所有的力量用在追查雲水宮的人上面,在最終白山水出現之前,我們要做的事情最好就只是默默的旁觀這件事的發展,否則會被拖下水,根本撈不到什麼好處。”
“我會把那人的特徵告訴你。”
長孫淺雪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丁寧的說法,然後她轉身朝著臥房走去,“我在床上等你。”
這句異常曖昧的話在此刻的她口中說來依舊異常的冰冷,甚至帶著一種不可一絲逾越的肅殺之意,然而看著她的背影,丁寧的身體裡這才開始恢復溫暖。
……
山中夜涼如水。
在距離白羊峽不遠的一片山坡上,有一片青色的殿宇。
這片殿宇本身都是用灰色的山石建造而成,只是因為外牆都纏繞著年歲很長的青色藤蔓,所以才在黑夜裡都顯得一片青色。
在最深處一座青色藤蔓下佈滿無數劍痕的殿宇裡,用最好的羊毛編織的華麗毛毯讓整個殿宇在濃厚的秋意裡也顯得溫暖。
一名花白頭髮用青玉簪盤起的修長老者看上去無比的潔淨,連指甲都修剪得十分整齊。
他的眉毛有些淡淡的青色,雙眼微微內陷,面容平靜然而依舊顯得十分的威嚴。
他便是青藤劍院的院長,狄青眉。
此刻他冷冷的注視著手裡一份便箋,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縷陰冷而嘲諷的笑意。
“白羊洞薛忘虛和杜青角這兩個老糊塗,一直都是冥頑不靈,連見了元武初年那麼多鮮血淋漓的事情都不知悔改。現今已經歸了我們青藤劍院,薛忘虛這個老糊塗居然還想出這麼一招,竟然說既然兩宗合一,青藤劍院弟子和白羊洞弟子已無分別,那白羊洞弟子便也能參加我們的祭劍試煉,竟然還反過來打起了我們的青脂玉珀的主意。”
狄青眉的對面端坐著一名揹負著雙劍的青衫中年人。
這名青衫中年人便是他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名真傳弟子端木煉。
此刻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