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嘟嘟地拿起桌上糕點吃了起來,但只咬了一口就吐掉了,說是太難吃。青荷建議她拿去餵魚。於是,她們去了右邊的水榭。
我很高興她們離開,拾掇了下心情,繼續彈奏剛才的樂曲。
過了約摸一盞茶時間,我聽到一聲尖叫聲,回首一看,正見她掉往水中。水榭有一處欄杆壞掉了。青荷很慌張,伸手想拉她沒有拉到。青荷忙趴到缺口處,想再次去拉她。但她很快就沒入水中,沉了下去,沒有浮上來。她又想故技重施?我不會再上當的。
“如意,你去幫青荷,我去前院找人來幫忙。”
如意點點頭,去了水榭。
我跑到前院,找到忠伯。我帶著幾位家丁回到後園。她們兩個都趴在缺口處。如意尖叫著說妍兒已經沉到水底了。家丁們紛紛跳下水。我心裡慌張了起來,但還是安慰自己,她水性好,不會有事的。但是家丁們把她抱上來時,她幼小的身體已經冰冷如冰。雖然平日裡我很討厭她,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救她的。我真的好後悔,好痛恨自己,足足傷心了好幾天。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娘回來後,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妍兒明明已經死了四天,當娘叫我們去見她時,我卻見妍兒好好的活著。而娘卻說自己快要死了,沒多久,娘果真死了。這事真是蹊蹺。一個死去數日的人會奇怪地復活,一個原本很健康的人卻突然奇怪地死去。如果非要給整件事一個解釋,那就是,我娘可能對妍兒施用了邪教的還陽術。但若是這樣,我娘就應該是邪教的前任聖女,而妍兒她是邪教的這一任聖女。我突然想起了娘給我們每人一塊辟邪獸玉佩。我娘和妍兒若真是那樣的身份,我是不會去告密的。我名為天宗之人,但實際上除了初雨,我與其他人並沒有太多聯絡。
妍兒沒了以前的記憶,比從前明瞭些事理,希望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阻撓我和表哥。
B:木思妍
我的作案動機最明顯,嫌疑最大。事實上,我的確預先做了謀劃,給自己挖好了坑。
九歲那年夏天,我將孃的事全部告訴了姑父。他說,他會讓表哥娶我,只要我助他除掉聖軒轅。我知道娘已對聖軒轅施咒,姑父要除掉他,那就意味著我娘同樣會死亡。我很是猶豫,沒有給他答覆。
第一次落水並非有意。我順便捉弄了下姐姐,表哥為她打了我。這次我受到了嚴厲處罰。姑父來提親,被娘一口回絕。好恨!我給了姑父肯定的答覆。
我決定自殺,我想選一種速度快、效率高,並且不痛苦的方式。上吊,很難受、很疼;割腕,我怕痛、怕流血;自焚,燒成焦炭,不敢想象;服毒,會七竅流血。看來只能投水,裝作意外出事了。我要利用青荷。但我不能肯定她是否會為我而叛教,因為叛教行為一旦被發現就意味著死亡。
我知道有一個組織叫“鏡盟”,盟主是我們學堂七年級的陶蓉蓉。我找到她,向她請教如何讓一個女孩深深愛上另一個女孩,深到足以為對方付出性命。她仔細盯著我的臉打量一番,看得我心裡有點發毛。片刻後,她嬌笑道:“這個容易。你加入我們鏡盟,我傳你技巧。”她的確傳授給我一些技巧,但她卻從此糾纏上了我,令我極度厭惡。我想退出鏡盟,她卻強行將盟主之位讓給我。誰稀罕這東西?但有些事就由不得我了,從此我的名字與她緊緊捆在了一起。
青荷說我傻,被陶蓉蓉騙了,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做。她說她本來就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有點感動,送她一塊白玉佩。她視若珍寶。接著,我又找了個藉口將鏡臺送給她。她很開心。
我告知姑夫我的計策。他讓我暫緩,說我剛溺過水,還說它有漏洞。我管不了那麼多。天氣越來越冷,跳到冰冷的水中亦不好受。於是,我等到了來年的春暖花開。
三月了。最近姐姐總是去聽月亭彈琴。我想在她面前自殺。有上一次的事,她一定不會懷疑我真正的動機。
這天我沒戴辟邪玉。我對青荷說:“如果我下不了狠心,你一定要推我!”青荷猶豫了很久,最終答應下來。
姐姐依舊在聽月亭彈琴。我們得找個藉口去水榭。青荷遠遠瞧見石桌上的糕點,提議去餵魚。我進了聽月亭,一陣搗亂。之後,我吃了一塊糕點,又難吃又臭,直接吐到地上。我們拿著糕點去了水榭。那邊的欄杆已被我做了手腳。我走近欄杆,望著腳下碧幽幽的湖水,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恐懼。我這才發現自己是這樣的怕死。
青荷看出我的猶豫:“小姐,要不回去吧?”
我沒有應聲,站在欄杆邊想了很多。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