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黑暗,它會粉碎一切.....
看錯了麼?回到宿舍的王裙依舊忍不住質疑自己。這幾日為了能和陳雲樸套近乎,她幾乎是不放棄任何機會。食堂吃飯、去財務部領出庫入庫單,她都會偷偷打量他的身影,恨不得將他的面相背影烙在大腦,以便上班路途或下班路途能第一時間認出他,製造“偶遇”的機會。
心不在焉的拿著盆走到公共水池,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剛才麵店外,那個身影真的很像他,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見鬼!鬱悶的擰開水龍頭,王裙潛意識又將頭探下樓梯口,突然驚叫道:“媽呀!”,頭倏地伸回來,深呼吸,拿手拍著胸撫順著心口那股嚇出來的恐慌。
一道身影這時卻不緊不慢的踱上來,踏完了四樓最後的一個階梯止住步伐望著呆若木雞的王裙道:“沒嚇到你吧?”
音質淡淡,神情也淡淡。王裙看著他,就像看到一株大樹長得枝繁葉茂,卻感受不到生命之息跳躍的現象。
“你.....好!”憋了半天,舌頭總算卷出句話來。
陳雲樸點點頭開口還是那般的淡淡:“聽說你找我有事?”
王裙老毛病又犯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場景,這句突兀的問話,還有這個橫空出世的人,這一切都令她措手不及的慌亂。
滿頭的冷汗將額上的碎髮融匯成一撮一撮,都忘了伸手去抹一把。只見陳雲樸的眼神逐漸的沉下去,王裙神經一繃,脫口道:“啊,是這樣的!我表哥從老家過我這來的時候,錢包被小偷扒了,證件和錢都在裡面。他性格傲氣,不肯要我錢,也不肯回家,想要找份事做,可沒身份證沒單位要他。所以.....唔,.....所以想請你幫個忙,讓他進我們公司。”
一股腦的說完,雖有點如負釋重的感覺,可陳雲樸的沉默頓時讓她跌入慌張失望的深淵。她大氣不敢喘聲,唯恐喘口氣就會顛覆一些什麼似。
陳雲樸慢條斯理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用著他慣用的表情‘淡’道:“這樣啊,可是辦公室的人員早已飽和.....”
“不不不,他做個流水線就好了!”
“喔,那沒問題呀!你明天帶他來找我吧。”陳雲樸扔下這句話轉身就下樓,王裙此刻像中了五百萬亢奮的道:“謝謝,謝謝你!”
陳雲樸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她,又看了眼她身旁的水池,最後唇角微微上揚‘淡’道:“你可知你浪費了多少水麼?”
“啊?”王裙就這樣,大腦似乎永遠跟不上別人。陳雲樸聳聳肩指著不斷溢位水的盆,王裙順他指向望去,臉頓時猶如煮熟的紅蝦,趕緊擰住龍頭,再次回頭卻發現他已經走到三樓梯口處,消失而去。
表哥
今早太陽如常的從地平線躍上來,耀眼的掛在天邊。7點的街道湧動的都是工業區內的上班族,大多的方向幾乎一致。不過今兒走在這條上班的路上,似乎總覺得有些反常。王裙納悶的蹙著眉瞟了瞟跟在身旁的林卓,再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面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孩,發現她們起碼回過頭看了三四次。
她雖好奇,卻終究沒開口詢問。在她心裡,與林卓布了一道防線,以至於倆人相熟半月,依舊不能變為熟悉。
“我不認識她們。”林卓忽然悠悠的開口。
王裙老臉一紅,像在公共場所偷摳腳趾被人拿出說笑的窘樣,恨不得找地縫鑽。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她失控的暴走,雙腳像鑲了發條,健步如飛。林卓仗著腿長稍稍提快步履倒也能跟上她,不過眼見著她猶如瘋牛樣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才第一次和我上班就緊張成這樣?唉,我還真擔心往後的日子你能把心態調好不。”
什麼!王裙瞬間石化。有意令自己的大腦遮蔽住他的話,可那句該死的‘往後的日子’附骨之蛆的緊咬不放,她心頭一陣悲哀。唉,這不是人們常說的,送佛送上西?她還得供奉這尊菩薩直到離去!!!看來今天的好心情是夭折了,在他尚未離去時,好心情都是鏡花水月空。
公司大門就在眼前。王裙暗自嘆了口氣,上保安室打上班卡順便和保安說聲,領著林卓前往那棟漂亮的寫字樓。
此時7點40分,辦公室裡只有兩三個女同事坐在一塊吃著早餐,聊著八卦。王裙帶著林卓直接殺到陳雲樸的辦公桌前卻發現這傢伙還沒來,不禁有點抑鬱。剛想開口讓林卓先和自己去倉庫等過了8點再來,熟料那三個吃早餐的女同事不知何時圍過來,其中一個做跟單的,王裙依稀記得大家叫她李婕道:“咦,你是在倉庫做文員的小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