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來與他會合?
是因為他自恃武功高強、劍法高超,是以未將大批對手放在眼裡?
又或是他估算不足,想象不到接下來將會遭遇怎樣的險境?
還是他素來做事草率魯莽,從不顧及後果?
……
其實,都不是。
韓若壁會有如此反應,只是因為,在這一刻,他看待黃芩,比看待自己要‘重’。
這鴻運茶莊表面上看起來和別的茶莊沒甚兩樣,但一遭遇變故,就立刻顯示出了大為不同之處。
沐青平和黃芩這邊才一放火,莊子裡就發覺了。
原來,茶莊內最高的閣樓頂端,常日裡總有一個眼力過人的瞭望手觀察、尋看,莊內任何人員往來、風吹草動,都瞧得一清二楚。
黃芩等二人剛從石屋出來時,因為穿著茶莊內飛龍的衣服,瞭望手粗心之下未及細察。可當火一燒起來,瞭望手頓時發覺這兩人不對勁,當即敲起警鑼來。
警鑼聲,響亮如洪鐘,緊促如急雨。
聽到警鑼響起,開始時,並沒有大批莊內高手湧出,四下搜尋、封鎖莊院,但莊內每間大屋的屋脊上,都陸續出現了一些全副武裝的弓弩手。他們個個訓練有素,躍上屋頂後,並沒有四處尋找目標,而是立刻找到位置,半蹲下,穩穩端住強弩,警惕地看管自己被劃分負責的一片區域。
如此下去,不消片刻功夫,整個莊子就會被這些弓弩手分割成不同的區域,並且嚴密進行封鎖、制約,任何人也休想在莊子裡來去自如。
黃芩見狀,不由得臉色大變,道:“不好!這莊子守備森嚴,應變講究,若等那些個弓弩手全部到位,我們就無處遁形了。必須立刻出去!”
沐青平連忙手指前方的莊門方向,道:“按約定,大當家會在大門口接應我們,往那個方向去,就能很快跟他會合了……”
黃芩鎖了眉頭,往前方瞧看了一刻,沉聲打斷他道:“往大門口去,必然要經過前面的一大塊空地,那裡前後左右的屋脊上都有弓弩手,簡直是攢射最為集中之地,且因為空曠,又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暫時掩蔽,真正危險之極,根本沒法子闖過去。”
眼見逃出去的機會就在眼前,沐青平怎肯輕易放棄,是以,雖然聽了黃芩的分析,卻仍覺還有希望,道:“大當家可就在門口等著我們呢!直要我說,了不起被人射上幾箭,受點輕傷也是值得的。”
黃芩表情冷靜道:“敵人正愁沒有靶子,我們就主動送上門去,豈非自尋死路?能受點輕傷出去當然值得,怕就怕被人射成了仙人掌,也到不了門口。”
被當頭沷了盆涼水,沐青平蔫了,一時無語。
黃芩忽然問道:“離此處最近的圍牆在哪個方向?”
原來,入莊前沐青平曾盡力收集過茶莊的相關資訊,對莊子的形勢不說了如指掌,但基本的建築方位、牆院佈局還是知道不少的,是以,遇到此類問題時,黃芩當然要問他。
沐青平手指與大門口完全相反的另一側,道:“就在那個方向。可那邊的圍牆外是一片野林,完全沒有路的,難走得很。而且,牆角處有個角樓,樓上也有個把弓弩手把守,恐怕一樣難出得去。”
黃芩堅決道:“對付個把弓弩手總要比對付一堆弓弩手容易些。難出得去,也得出去!”
時機緊迫,他一把揪住沐青平的衣襟,把人如小雞仔一樣提拎起來,扛於右肩之上,而後運足輕功,向後牆方向快速奔去。
繞過一間低矮廢棄的屋宇,就瞧見了一面四丈多高的圍牆。
圍牆的高度令黃芩不免暗暗叫苦,加之那面牆壁光禿禿的,根本無處著力,另外,他又帶著一人,實在難以一越而過。如此,他放下沐青平,將目光移向牆的兩端盡頭處,似乎在尋找什麼。
木清平瞧出了他的心意,用手一指左邊,道:“最近的牆角在那邊,可是,角樓也在那邊。”
黃芩又提了沐青平扛上肩,快步奔向角樓處。
因為這處角樓的位置不甚重要,所以莊裡只派了一名弓弩手把守。
這處角樓是為了守著那面後牆,防止外人偷入的,而之所以說它的位置不重要,是因為那面後牆外緊依著一座荒山,山上樹木林立,荊棘密佈,連條能插腳的野道都沒有,根本無人能自由出入,加之已有高築的院牆阻隔,連擅於竄跳的野獸也無法進入莊內,是以就從沒加以重視,防衛自然也比較薄弱了。
那名弓弩手早先也聽到了警鑼聲,是以正端著弓弩,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