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暮謾�
過不多時,那十幾個男子各自挎上駿馬,向鎮外踱去,彷彿是出去散個步,但人人的劍都掛在馬鞍旁離手最近之處。這樣的十幾個人,自然是很扎眼的。街邊打鐵鋪的招牌後,就有個戴著斗笠的子暗暗望著他們,十幾乘座騎踏著積雪,慢慢消失在城門之外。她迴轉身,向鐵鋪裡道:“師傅,我的劍鍛好了嗎?”
那打鐵師傅道:“好了!姑娘來取吧,讓您久等了。”子走入鋪內,待那師傅將劍交到手中,只見一雙短劍恍似秋水,映著一地雪光,端的鋒銳。那子甚喜,付了銀子,便攜劍出門。打鐵師傅望著她的背影,嘖嘖嘆道:“最近世道可真是不尋常了,這等貌的姑娘竟也會來瑞吉鎮,真是怪哉!”
原來自五年前揚州易樓於一之間被焚燒殆盡,樓主及兩位夫人不知所蹤,江湖之上便流言四起,有說是朱樓主仗著江南第一樓的名號不行善舉,以至被人尋仇,有說起那自北域而來的黑衣怪客,至於緣由,卻無人知曉,漸漸的也只被人作茶餘飯後閒聊之用。哪知近幾月來武林中疑案多生,門派生嫌,種種事端之中,總免不了有這些黑衣人的蹤影,有各派門人圍追堵截,卻未曾捉住一人。眾人紛紛猜測,莫衷一是。
正當這動盪多生的時節,茫茫江湖之中,各負使命的俠客們卻仍然實踐著自己的承諾,瑞吉鎮的車馬驛二樓客房,那打了雙短劍的子橋而入,也不摘下斗笠,便道:“葉大哥,那些人已經行動了,我們也走吧。”
房中正自沉思的男子長衫挺拔,甚是英俊,聞言起身:“好,你剛才去幹什麼了?這鎮子裡武林中人很多,別到處亂走。”
那子笑道:“你老當我是小孩子似的,不到處走走怎能發現什麼?”說著一亮袖中的短劍,寒刃流光,“我打了對兵器,那匕首上次在獨龍山掉進深澗裡去了。”男子接過,在手中試了試,道:“是對好劍。”稍頃又微笑,“玉聲,你現在可越來越是機警了,我也沒想到該給你打對兵器防身。”
那子便是楚玉聲,五年以來與葉聽濤相伴,追查鳴風山莊衛二公子的下落,一路追尋到了此地,她將短劍收入袖中,道:“不機警些怎能做你的同伴?那時在洛陽,要不是我說已和你定了終身,我爹怎會放我離去?”
葉聽濤一笑:“走吧,去看看那些人怎樣了,衛少華或許就在這附近,否則他們也不會一連幾天逗留在這裡。”
楚玉聲答應了,伸手又取了頂斗笠遞給葉聽濤,兩人便出了門。時值隆冬臘月,楚玉聲披了件鳳紋披風,葉聽濤卻仍是長衫單衣,絲毫不懼寒冷。因雪霽之故,這日瑞吉鎮上多有人走動,那混雜在一起的十幾道馬蹄印卻仍然很好辨認。楚玉聲一路上順道買了些乾糧,兩人出了城門,連綿遠山、灰雲萬里,行不多時便見那十幾乘駿馬正於賀蘭古徑前駐足,似乎在商量著什麼。楚玉聲看準了一處茂密高大的古木,與葉聽濤隱身其後,只聽那十幾人中有人道:“師兄,二公子當真就在此地嗎?我瞧這兒這麼荒涼,不像有人煙的樣子。”
那師兄道:“像有人煙的樣子,他就不會來了。自打八年前和那倒黴的易樓定了什麼契約,就一直失蹤到現在,這次要不是莊主下令死也要找具屍體回去,大概他一輩子都不會自己出來了。”
先前那人道:“你說這易樓也倒了五年了,有什麼契約也都作廢了,二公子怎麼就不回來呢?是不是找到了神劍,自己躲到什麼地方練劍去了?”
又有一人斥道:“二公子豈是這等人!咱們得到了訊息,說他會在這賀蘭古徑附近出現,到時一問便知,先看看此處地勢吧。”那人說話頗為威嚴,十幾人便都不再作聲。
離他們不遠之處,楚玉聲碰了碰葉聽濤,道:“看來神劍契約之事他們也都知道了,只沒想到八年來衛少華竟然從沒和鳴風山莊聯絡過。”
葉聽濤沉吟道:“離開揚州這五年,孟曉天和斷雁也都未曾有什麼訊息,表示他們也還沒找到另外兩個尋劍之人。但若那兩人活著,的確沒有失蹤八年的道理。”
楚玉聲蹙眉:“依你看,這衛少華會出現嗎?”葉聽濤搖頭:“目前也只能等等吧,鳴風山莊這些人目標太大,難說會引出什麼人來,衛莊主在江湖上也頗有聲名,沒想到座下弟子處事卻是粗糙。”
楚玉聲拂開擋住視線的枝葉,笑道:“我們還有這古木擋擋風,他們這幾個人傻站在那兒,也不怕馬凍著。”葉聽濤知她說笑,卻將她拉近了些,這風雪之地,尋常人確實是難以久留。楚玉聲挨在他身邊,雖披了披風,仍是有些瑟縮,烏髮中那支嵌珠銀釵如五年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