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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加西亞先生處理得很完美,三週後可以復原。”

我問他:“你不是心理醫生嗎?”

阿諾德扶了扶金絲眼鏡:“小艾倫,心理醫生也是醫生啊。”

這件事情就這樣告於段落。因為即使它告於段落,戰爭也會把它從生活的舞臺上清掃出去。

安得蒙是對的。

1939年的春天過去了,夏天又過去了,沒有人相信戰爭會到來。

夏天是的畢業典禮隆重而盛大。

最後秋天溫柔而殘酷的來臨。

9月1日,德國打破慕尼黑協定,入侵波蘭。

9月3日,我們向德國宣戰。

然而戰爭只存在於廣播裡,我們切身感受到的只有通貨膨脹和經濟衰退。

德國切斷了我們海上供給線,他們的潛艇在海上襲擊我們的貨船。

宣戰後兩個月,房東太太開始向我抱怨方糖太貴,一杯咖啡只能放一小塊。

汽油限量供應,街頭私人汽車漸漸稀少起來。

我開始四處找工作。但是街上都是失業的人,一臉灰暗絕望。

回家的路上我看見很多穿黑衣服的人在遊行。遊行隊伍浩浩蕩蕩,每個人都舉著血紅色萬字旗幟,唱著納粹黨歌。

不小心撞倒了其中一個人,趕忙道歉。

那個人嚴肅的看著我:“納粹主義萬歲,英國萬歲!”

我拉住旁邊的行人問:“他們是誰?”

“黑衫軍!英國法西斯聯盟!”被我拉住的人一臉驚訝的回答:“你竟然不知道?他們要求跟德國談判議和……”

露波麗咖啡店的老店經常叼著捲菸跟來往的客人抱怨:“都是猶太人的錯。要不是猶太人大量給波蘭投資,我們怎麼會向波蘭做出戰爭擔保?猶太人幾年前就搞垮了德國經濟——順便說,我個人對希特勒沒有偏見。”

那些日子裡,政治動盪,謠言四起。誰也猜不到一年後的情況,甚至對納粹保有希望。

而我的安得蒙,在離我非常遙遠的地方。

林頓告訴我,擊沉我們運輸船的德國潛艇使用的密碼系統是“迷”。

林頓現在是一號辦公室負責人。他破天荒在工作日來劍橋,在國王學院的草坪邊把我攔下來。

“沒辦法嘛,加西亞先生秘密出差去了。”他把我拉到路邊的長椅邊坐下,眼睛亮閃閃的:“艾倫,我獨立破譯了‘藍莓’!我突然覺得沒有你我也能獨當一面的哦。”

“我記得這個義大利的A級密碼。”

“加西亞先生親自判定的A級。”他說。

“那下次你別再來找我了。”我瞟了他一眼:“有錢嗎?我沒錢去酒吧了。”

他不情願的掏口袋:“去酒吧幹嘛?”

“泡妞。”我打了個哈欠:“不給下次就別來找我幫忙。”

林頓嘟噥著給了我幾張鈔票。

其實我不是去泡妞,只是最近習慣每天帶一份報紙找一家人少的酒吧,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取出筆和草稿紙演算。我喜歡聽酒吧視窗懸掛的風鈴,它們在微風中的聲音輕柔動聽。

除了找工作,我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的“迷”上。

我不知道它是誰發明的,不知道發明者是誰,他把密匙藏在那裡。

我只知道,如果我和安得蒙是天才,那麼“迷”的發明者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現在最便宜的兌水杜松子酒一杯都要十個便士,我手上的確很緊。

安得蒙不在了,我沒有探討的物件,只有一個人默默演算。以前我習慣於給他提供各種各樣的思路讓他驗證,當我真正必須自己驗證時才發現,計算量大得真是變態。

沒有安得蒙,我不敢相信自己能破譯它。

戰爭開始之後,阿諾德就沒有時間鬼混了。即使他偶爾有時間去櫻桃酒吧找女人,我也沒有時間陪他去,連小屁孩的數學補課都一推再推。

十一月的一個上午,這隻狐狸竟然有空把我從酒吧裡拎出來,質問我為什麼沒去給他表弟補課。

“為了英國人民。”我笑著跟他說。

阿諾德不信任的眯起眼睛。

“我在寫論文。‘群論’——你知道的。”

“一篇論文你寫了很多年……那是什麼鬼意兒?”

“你不會感興趣的。”我有點不耐煩:“置換群,對稱性……我在寫一篇關於它深入運用的論文。”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