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神色淡然,一個穿的整整齊齊地正準備離開,一個安然地靠在病床上,翻著早晨的報紙,休閒得很。
反倒是姚三更像是闖進了別人家裡的外來者,尷尬得很,好在,林沅麒很快離開了。
解決了早餐,趙修放下報紙,他靠在床上開口問姚三更,“他們今天在哪兒談?”
姚三更一愣,知道他說的是林沅麒和沈三爺的談判,思忖著這位不會想插一腳吧,嘴上卻一點不慢。
“在薈華樓。”
趙修笑了笑,“這地方不錯。”
像是有點意思又像是沒什麼意思,姚三更抬頭看了趙修一眼,他跟著趙修已經有一段時間,對他的很多想法卻仍然不大理解,不過作為小弟,他的腦袋已經足夠用了,有些事情他即便明白,也從不想得太多,累。
趙修看了眼窗外,今天的天氣格外好,早上窗簾拉開,大太陽都照進來了。
“給我找個輪椅來吧。”
姚三更怔了怔,默默點頭。
薈華樓是個談判的好地方,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茶樓在B市屹立了三十年不倒,即便現在B市已經漸漸發展起來,變得繁華而喧鬧,這座茶樓卻依然保持了三十年前的那種做派,古樸安靜,市井卻有味道。
很多道上的人都喜歡在這裡談判,他們每年都給樓子一筆錢,為了裝修或者安撫不幸被牽連進去的人,在這裡做事的人就像踩在槍支上跳舞,都是不把命當命的傢伙,當然他們也足夠地識時務,不該知道的東西從來不知道。
這一日下午,薈華樓又迎來了兩撥人,服務生把人引進了隔音效果極好的包廂就退了出去。
林沅麒推開門時,沈三爺已經老神在在地坐在藤椅上喝茶了,看到他來了,也沒什麼動靜,只緊緊盯著他面前的一壺茶,直到水沸了,他才抬手執起了茶壺,一番動作之後,有茶香幽幽飄了出來,他才從泡茶的行為中抽離出來,緩緩看向林沅麒。
僅僅一眼,幽深平穩,像是看透了他,又似乎只在端詳。
他對著林沅麒,久久才緩聲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果然是老了。”他確實是老了,不過五十鬢邊已經有了白髮,比起同一輩的林方,他老得太多。
林沅麒仍然靜靜坐著沒說話。
沈三爺碰了一下杯子,他費了半天功夫泡好的茶自己也沒沾一口,只對著那杯茶出神,半晌才接著說道:“我願意退出B市,我年紀大了,爭也爭了一輩子了,能夠安生地退休已經是造化,你讓跟著我的兄弟走,沈家我交給你。”
一旁的陳昭聽了這樣的話都忍不住愕然,一向老謀深算霸道貪權的沈三爺會這麼容易妥協?但是看他的神色又不想作假,難道真的是厭倦了?
林沅麒抬起頭,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道:“誰殺了沈宣?”
沈三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皺了皺眉,一時間像蒼老了很多,摸著手上的茶杯,慢慢收緊了力道,他閉上眼嘆了口氣:“我會把人交給你。”
林沅麒點了點頭。
兩邊的人開始快速地計算地盤,場子的問題,人員去留的問題,擠在一個房間裡爭論不休,反倒是坐在旁邊的沈三爺和林沅麒顯得悠閒,只是氣氛遠遠談不上輕鬆。
“三爺,電話。”沈三爺帶來的人把手機遞到他手上,沈三爺看了眼林沅麒起身走到外間。
等他走出門外,林沅麒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臨出病房前,趙修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臉漸漸沉了下來,原本放在藤椅上的手,屈指敲了敲,卻沒有發出大的響動。
沈三爺再一次回到包廂的時候,手裡的電話已經不見了,他重新走到林沅麒的面前坐下,頭一次直白地問道:“沈緣在哪?”
68、患難
林沅麒揚了揚眉毛。
沈三爺又重複了一遍,“林二少,你答應過放了沈緣,讓他安全地出國。”
“是,我答應過。”
“我現在要見他。”
“如果我說不呢?”
沈三爺不笑了,他的表情陰鬱下來,“你今天敢帶著這麼少的人來,確實有膽子,可惜薈華樓從三十年前就是沈家的產業,林沅麒,你今天進得來可不一定走得出去。”
“你想殺我?”林沅麒仍然是一臉淡笑的表情。
“如果我見不到活著的沈緣。”
“看來趙修預料的不錯,沈緣確實是你的軟肋。”
沈三爺的表情頓時扭曲,“那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