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
隊伍就此分成兩列,原地剩下的人一列,站出來的人又自成一列。
唐嘉看到有兩個武裝分子走到自稱□□的那一列,剩下的四個武裝分子仍然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餘下的眾人。
那些自稱□□的人被一一要求說什麼,因為伊娃晨禱的關係,唐嘉聽認出來,他們是在被要求背誦古蘭經,以辨別真偽。
很快,有幾個流利背出經書的被釋放了,其中兩個冒充分子被識別出來,死在了憤怒的槍口下。
唐嘉扭回頭,不再看錚亮地板上流淌的鮮血。
兩個武裝分子走了回來,六個武裝分子又匯合在了一起,頭目喝了一聲命令,連同頭目一起,五個武裝分子持槍對準人群。
一場屠殺就在眼前。
唐嘉聽到右手邊,有上了年紀的女人低低的禱告聲。
那聲音輕柔,平靜,帶著遊離塵世的悲憫。
她在禱告聲中閉上眼睛。
人在臨死前會想到什麼呢?
往事。
往事中紛雜的種種。
唐嘉的意識飄回了那些在山寺中靜修的歲月。
她穿著單衣,站在大殿前木漆的門檻旁,看著一排排袈衣的寺僧合掌唸經唱佛。香菸嫋嫋,木魚聲聲,供奉臺後佛祖的金身笑容莫測。她一直站著看著聽著,等到經聲停歇,寺僧們從她身旁魚貫離開,她才進了大殿。
一個小和尚在整理蒲團。
她走到大殿的一側,看到了求籤的地方。
小和尚走到她的身邊,用還略帶稚嫩的聲音對她說,“這些都是騙騙遊客的東西,沒用的。”
她看小和尚年紀小,於是問:“你多大了?”
小和尚說:“過完年就十六了。”
她又問:“為什麼不去上學來出家?”
小和尚合掌,一本正經地說:“歸依佛覺而不迷。歸依法正而不邪。歸依僧淨而不染,阿彌陀佛。”
她看著小和尚。
小和尚臉紅了,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那啥,被爸媽送來的,說以後直接考佛學院。”
她點了點頭,去搖筒子裡的籤。
小和尚還在耳邊說,“其實佛學院也很難考的啊,不比高考容易的啊。”
筒子裡的一張木籤掉下來。
小和尚搶先一步拿了,眼睛一亮,“上上籤!”似乎模樣比她還要高興,小和尚把木籤翻轉過來,一句句念出後面的字紋,“一切有為法,有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欸!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
她回到那個靠近大殿的隔間裡,關了門,坐在牆角,繼續讀未讀的書。
書籤夾著的那頁,第一段便寫“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她抬起頭,看到天窗灑下來的陽光慢慢匯聚成一個人影,朝她走過來。
她想要站起來,卻有重量控制著讓她站不起來,她愣愣地開口:“齊彧。”
齊彧蹲了下來,看著她微笑。
她眼淚往下掉,伸出手要去摸齊彧的臉。
她手還未觸上,臉卻變了。
變成了另一個男人的臉。
英挺的輪廓,神采飛揚的眉眼。
男人衝她挑挑眉,開口:“大長腿,好好的,哭什麼哭?”
唐嘉猛然睜開了眼睛。
五個黑洞洞的槍口依舊對準著她們,臆想中的槍聲卻沒有響起。
那個有著戲虐和嗜血般眼神的白人武裝分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頭目的身旁,正側著頭,和頭目講話。
頭目似乎猶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白人武裝分子走到眾人面前,說:“在仁慈的安拉的指示下,現在你們有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眾人沉默地看著他。
他似乎享受這種目光,眼神掃視一圈,繼續說:“我們會給你們武器,兩個人一組,一組中只有最勇敢的那個才能夠活下來。”
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兩人一組,互相廝殺,贏者生敗者死。
他們要讓人死在自己同伴的手下。
他說著的同時,有另一個武裝分子拿來了兩把刀。白人武裝男不滿地問怎麼只有兩把,送刀的回了他一句。
白人武裝男聳聳肩,伸出手,隨意點了兩個人。
兩個黑膚男人,一個上了年紀,一個還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