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飽了很久很久,久到月亮西斜,蘇幕遮拍了拍他,小聲說道:“哎,我腳麻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兒……鬆開我好不好?”
慕容劍哭完了,下意識鬆開她不經意的抹淚,前後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唯一留下來的是他眼角的紅血絲,和微紅的鼻頭。
蘇幕遮哈哈大笑,指著他:“你就像一根紅蘿蔔,哈哈,眼睛好紅。”
這樣拆穿他不計後果的,恐怕也只有這麼個女子,二人將視線轉到門邊的時候,突然發現琳琅站在那裡,好像已經站了很久的樣子,一直用手揉眼睛。
蘇幕遮尷尬的向後退著,撞到了一旁的水桶,眼神飄忽不定的說:“我去取點兒東西……你們慢聊!”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慕容劍嘴角微微揚起,上前抱著琳琅,颳著她的小鼻頭問:“你怎麼出來了?睡不著?還是想喝水?想去茅廁?”頓了頓“你不是餓了把?”
琳琅揉著眼睛四下張望著問:“媽媽怎麼走了?你們剛剛在幹嘛?”
此問題一出誰與爭鋒,就好像小時候孩子都會問爸爸媽媽,我是怎麼來的啊?慕容劍想了想,說道:“你媽媽回去拿好東西去了,想不想看看?陪爸爸一起等好不好?”
巧妙的避開了那個問題,琳琅十分感興趣的點頭,就聽見慕容劍故意的吵嚷道:“蘇幕遮,琳琅要問你問題,快點過來!”
原本想著趕緊擦完藥膏就跟他們說聲晚安就好了,結果這一大一小兩個聲音此起彼伏,讓她所有的想象都化為泡影,只好拿著瓶子走了出去,大吼:“吵什麼!這麼晚不怕花姐罵你們啊!”
慕容劍恬不知恥:“誰讓你這麼長時間不出來,孩子都想你了!”
蘇幕遮擦著手裡的藥膏小聲說:“這個味道不太好!”轉向琳琅“不怪媽媽了?不怪媽媽那天對你兇了?”
小孩子總是忘性格外的快,拉著蘇幕遮坐在自己另一側說:“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我再也不這樣了,而且……爸爸晚上睡覺會打呼,聲音好大,我都睡不了!”
開啟純吐槽模式,蘇幕遮樂的哈哈大笑反問:“那和你植草阿姨相比,誰聲音更大?”
小孩子童言無忌,看了看慕容劍已經陰沉的臉,再低頭想了想說:“當然是爸爸聲音大!”
慕容劍已經尷尬到不知該什麼了,蘇幕遮卻笑得前仰後合,拍了拍琳琅的小腦袋:“乾的好,一會兒媽媽給你找糖糖吃!”
琳琅點頭點的像個撥浪鼓,慕容劍斜眼瞥著她手上的藥膏疑惑的問:“這是什麼?難不成你手要截肢了?”
蘇幕遮瞪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當然是防止凍傷的啊,去年就凍傷過很多次,讓植草幫我買的,效果還不錯,你要不要抹點兒?”
慕容劍連連擺手,拒絕了她如此的盛情,只見蘇幕遮小心翼翼的抹著,從手腕開始,將紅色的地方全部蓋上,有點兒像一隻烤熟的豬手上刷了一層油,色澤亮麗,美味誘人。
就在兩個人各懷心事時,琳琅扯了扯蘇幕遮的衣袖小聲說:“媽媽我餓了!”
大晚上吃飯這個傳統在蘇幕遮那裡一直都沒有,別看她從前很胖,但是吃的卻不多,估摸著可能減肥把內分泌減的有些紊亂,所以就算是喝涼水,都長肉。
蘇幕遮眯著眼捅了捅慕容劍:“孩子餓了,去做飯去。”為怕琳琅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懶了,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你爸爸做面相當好吃了,來讓他露一手。”
琳琅開心的拍著手衝慕容劍喊道:“爸爸做面爸爸做面!”聲浪此起彼伏的。
蘇幕遮的目的達成,靠在藤椅旁邊的柱子眯眼感受著風的吹拂,慕容劍無奈搖著頭,低低問了句:“真的要我做麼?”
蘇幕遮懶洋洋的說:“你不做誰做,正好彌補你上次犯下的過錯,還有我站麻的腳!”
慕容劍覺得自己自從琳琅來了以後就沒成為什麼重要的角色,只要他們想做的,自己就要瞻前馬後,像個奴隸似的,這算不算活該了呢?
很快,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出鍋了,慕容劍之前問過蘇幕遮要不要來一碗,她想了想居然點頭了,誰不知道她晚上從來不吃東西的。
結果這兩個女人卻吃得比誰都歡實,一碗麵很快見了底,而琳琅,也是難得的不用人喂,自己乖乖的把所有的麵條都塞進了嘴裡,蘇幕遮拍著肚子點點頭說道:“手藝不錯,就是有點兒鹹了,下次少放點兒鹽!”
慕容劍當時的心情就是,如果手邊有根繩子一定把她綁起來遊街示眾!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