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5部分

自當了皇帝,我等便是臣僕;自顧皇帝,對臣下手握兵權者,無時不在猜忌。倘我青州一敗,只怕他尚要歡喜哩。”盧俊義沉臉道:“樊瑞兄弟,我等當初結義,誓同生死;你卻屢次挑弄我,是何居心?”樊瑞道:“我無非因盧員外文韜武略,又贊你性子實在,不曾虛偽待人;怕你糊里糊塗,卻做他人犧牲,故願佐你成就一番功業。員外莫不識好心。”盧俊義道:“宋江哥哥待人一貫誠摯,你再三說,我只不聽。”樊瑞笑道:“哥哥還以他待人誠摯哩。卻聽這兩位兄弟說話!”便引入鐵笛仙馬麟、沒面目焦挺兩個。二人進來,唏噓道:“公明哥哥待人是誠摯,然入漢之後,性情卻非當初。但知道聽信吳加亮,把兄弟情分漸漸淡了。想我四人入遼東潛伏十餘年,挑動公孫起兵,為梁山大業十分辛苦;公明哥哥卻只顧為他親兄弟報仇,把大軍入了西川,致使遼東兵敗,石勇、燕順兄弟亦戰死,教人好不寒心哩。”樊瑞謂盧俊義道:“員外可見,實非我一人偏執。梁山兄弟,奉宋江哥哥為主,原是天意人心;但宋公明被吳加亮挑唆,幾欲謀取手足。我等卻不當眼睜睜容他戲弄,如此非但害了自家,也於大業無補。”盧俊義低首不語,片刻復雲:“然為軍國計,敵既入侵,豈有按兵不動,坐觀友盟浴血?這般豈不同你方才所責同例?”樊瑞笑道:“員外,我說這許多,無非叫員外莫輕易西進,為他人做火中取栗之事。今曹魏與大宋之兵,鏖戰於兗州;員外何不引大軍卻北渡黃河,攻樂陵郡,抄襲冀州之東。避實就虛,一則可收河北錢糧,二則大揚我兵威,三亦足擾亂曹魏後方,兄弟面上不曾難過。”盧俊義喜道:“你若早有此計,俱能全美,何必爭論這許久?但兗州被兵,豈能不救?”樊瑞道:“此事易行。可使董平往援。董平入青州,飛揚跋扈,便是我軍中兄弟也有微辭。今使他西進,一則青州得寧,二者他武藝過人,也堪當大任。”盧俊義甚善其言,便使董平引本部軍一萬,西進赴援。董平自恃勇武,統兵去了;盧俊義自以解珍、解寶為先鋒,彭玘、燕青為中軍護衛,點精兵二萬五千,張橫統帶水軍戰船千餘隻,只稱為董平後援,卻按兵河口,以觀其變。

過得數日,再報曹軍前鋒徐晃已渡倉亭,與宋軍董平、李應對峙。洛陽亦遣武松、丁得孫、龔旺引兵東援;兗州大軍彙集,一觸即發。樊瑞謂盧俊義道:“此刻各家眼光,俱留兗州,正是我等機會。”便安排大軍,分路渡河,進略樂陵。前鋒方近城下,聽得城上鼓號齊鳴,當先殺出一軍,大將卻是曹操假子秦朗。盧俊義正進兵交戰,忽然左右齊亂,張遼、張虎引伏兵兩路邀擊而出。俊義兵雖眾,遠道疲憊,更兼措手不及抵抗,紛紛倒退。俊義親自拍馬斷後,不至大敗;只得退至河沿紮營。次日欲再交兵,又報臧霸大起膠東之兵,預備舟師,水陸並進,欲回奪青州。盧俊義兩面受敵,未免尷尬,與眾人計議。彭玘道:“不想魏軍有備至此。此時再要恃強進兵,恐難保全;只得先退回青州,再作打算。”盧俊義尚未決策,忽報臧霸水師,已進黃河,封住南岸渡口;陸軍更登岸,將與張遼夾擊我軍。唯張橫水師,尚且據住北岸渡口,為大軍後路。眾人難免有些慌亂。惟燕青道:“臧霸以區區膠東一地,這般猖獗,分路攻我青州;莫非我大軍在外,就不能反攻他膠東麼?”盧俊義聞得他言,亦是一振,拍案道:“小乙所見甚是!臧霸不自量力,無非欲與張遼聯合,夾擊我軍。彼既傾巢出來,膠東必然空虛。我以水師載馬步軍,一面封住海口,一面浮海攻之,如探囊取物!”

於是一面在陸軍營寨廣佈火鼓,作勢死戰;暗地卻收拾輜重。先令張橫水師,乘夜作勢攻臧霸水師。臧霸戰船聞得夜色裡鼓號震天,不敢擅出,只是嚴守渡口;不料天明使,報宋軍水師已奪路而去,反封住黃河海口,將膠東戰船堵在其中。又報盧俊義大隊軍馬,皆拔寨離岸,揚帆東去。臧霸聞之,頓足道:“吾一時不明,卻被他乘!膠東兵馬,盡在此地,如何抵擋盧俊義!”張遼謂臧霸道:“此番看來,膠東難保。然既已至此,懊悔豈能彌補萬一?吾為宣高兄計較,何不盡起此間兵馬,併力西向,合攻兗州。倘能擊破宋賊,掃清中原,則區區膠東之失,安足論哉?”臧霸到了此時,自然也無別路,遂引軍西進,卻抄在董平後面。於是兗州之地,宋魏兩國軍旅交錯,鏖戰不止,一時間未分輸贏。

再說宋江,身在洛陽,心繫兗州,日日使戴宗傳遞軍情。得知盧俊義不引兵西援兗州,反往東去奪膠東,禁不住怨道:“盧員外何等精明!”彭羕道:“且莫管他精明否,此時兗州我少了盧俊義一軍,敵多了臧霸一軍;此消彼漲,甚是不利。還望陛下再遣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