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說完起身,看向艙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屬於涇河的夜生活開始了。
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她看著前面的大船,轉過身,笑著說:“太子殿下,天色已晚,讓船靠岸,你早些回宮吧。”
劉徹慢慢的站起來,微微一笑,說:“嬌嬌,我好像聽到須表哥和蛟表哥的聲音了。我回宮不急,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阿嬌臉色僵了僵,這廝真不愧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她就這麼看了一眼,他就能看出她的想法,不過也好。
她瞬間笑容滿面,道:“好啊,但是太子殿下可千萬要注意身份,做個安靜的貴公子就好了。”
劉徹看著她笑得過分燦爛的面容,如墨的眼眸更加幽深,卻也不回答,對著楊得意點點頭。
楊得意指使著侍衛划船靠近前面那個大樓船,然後要求上去。
樓船的侍從一抱拳,就上去稟告去了。
過了一會,一個高亢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傳出來了:“誰啊,這麼不識趣?不知道本公子的孃親是館陶長公主啊,去,叫他們滾開,別打擾我們兄弟的雅興。”
阿嬌聽到熟悉的聲音,面色不變,對著楚雲說:“楚姑姑,我們過去。”軟的他們不在乎,那就直接闖好了。
“諾。”
楚雲將想要攔著他們的兩個侍從制住,並捂住他們的嘴後,對著阿嬌說:“小姐,這邊走。”
阿嬌邁步走向樓梯,劉徹跟在她後面。
樓船分為三層,第一層主要是服侍侍人及大廚所在地,二樓和三樓就是銷金窟了。
阿嬌站在門口,看著陳須、陳蛟還有幾個長安的紈絝子弟每個人端著酒杯、懷裡抱著一個青樓姑娘,如痴如醉的在聽琴呢。
真是會享受,阿嬌心想著,然後就走進去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
涇河每天晚上都會有長安城最好的青樓女子到樓船上獻藝抑或獻身,來捧場的大多都是長安城的王公貴族子弟。
而陳須和陳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動輒就是包下一個大船、讓最美的姑娘專門的伺候他們。
聽著琴音,就能知道這個彈琴的女子絕對是長安城青樓有名的紅牌。可是影藏在紅色紗簾後面的身影卻是陌生的。
她招招手,一個打扮得妖豔的中年女子忙過來,諂媚的說:“翁主有何吩咐?”
劉徹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才若無其事的喝起來。
阿嬌才不會管劉徹怎麼想呢,她指著彈琴的女子,說:“新來的?”
“是的,翁主,依依姑娘是我們剛從漁陽郡帶回來的絕色,尤善琴,這不,兩位公子都連續聽了三天了。”
阿嬌點點頭,說:“琴音不錯,蒼婆,一會帶她過來,我看看,要不是美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呦,翁主咦,借我蒼婆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欺騙您啊,知道您喜歡美人,一直想告訴您過來看看呢。”蒼婆小心的看了一下劉徹,然後輕聲的問阿嬌:“翁主,這位是?”
阿嬌擺擺手,說:“不用在意,我的一個遠方親戚。”
劉徹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他果然還是不瞭解阿嬌。這樣的地方,她就好似熟悉得很。好得很,他成了她的一個遠方親戚。
蒼婆知道長安城的王公諸侯都有點親戚關係,雖然嬌翁主的這個親戚有些可怕,但只要伺候好了嬌翁主,她還怕什麼?
遂丟下心裡的一點忐忑,專心的伺候陳阿嬌,神神秘秘的說:“翁主,三樓來了幾個顏色絕佳的少年,不如去看一下。”
劉徹猛的一抬頭,蒼婆覺得心裡一緊,嬌翁主的這位遠方親戚的氣勢也太盛了吧。
阿嬌起身,說:“好啊,去看一下,先不要打擾我哥哥他們聽琴。”然後對劉徹說:“你就留在這裡吧。”
開玩笑!劉徹站起來盯著她,眼睛裡面都結冰了。
可是阿嬌並不為所動,毫不在乎的說:“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去看看而已。”
蒼婆全身都害怕得發抖,從來沒有人給她這麼大的壓力,好像下一時刻,他就會要了她的命。
現在她才是真的佩服陳阿嬌,這樣強大的威壓下,她竟然毫不後退的對視,並且沒有被壓倒。
蒼婆艱難的吞吞口水,說:“翁主,不如下次您再去看吧。”劉徹一個斜眼,她忙改口:“翁主,別去看了,這裡面的幾個都不好看。”
媽呀,命要緊啊。這位遠房親戚很明顯和嬌翁主槓上了,要是隻有嬌翁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