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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有呀。幾天都不見人進出。我們九小姐雖然不在家,家裡也是有許多事情要做的,哪有空閒盯著對門。不過三老爺講了,阿拉以後得空就替三老爺盯著對門。”

俞憶白沒有打聽到顏如玉的下落,悶悶走回小公館,躺在沒有謹誠和顏如玉的床上。他盯著天花板許久,覺得顏如玉是故計重施,想他去尋求。這樣拿架子,他偏不要尋。不只不去尋,等她回來還要剪斷她的翅膀,叫她將來都老老實實在家才好。想通了他站起來慢慢回家,根本沒有留意到被孃姨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後面,顏如玉用口紅寫著蘇州一家大旅館名字的留言。

俞憶白連著十幾天都有些無精打彩。婉芳以為他是丟了督學的職位在生悶氣,安慰他:“憶白,等這陣風聲過去。要辦實業也好,要辦教育也好,都是極容易的事,何必急於一時。”

俞憶白摸著婉芳的肚子,笑道:“一向忙慣了,突然閒下來就有些不適意。倒有個事和你商量。我們幾十口人這樣擠著也不是個事。不如去租或是買個小房子,我們搬出去住吧。”

婉芳縮在這個小亭子間裡住了也有一個月,悶氣的要死。老太太對她愛理不理,四老爺家又常對大姐冷嘲熱諷,夾在當中也受氣,俞憶白這樣體貼,高興極了,笑著說:“好呀好呀,我們兩個搬出去,再把芳芸喊回來……”

“不要提芳芸!就當我俞憶白沒有生這個女兒。”俞憶白想到女兒就頭痛。芳芸的性子實在是太像母親,越長大越像,如今又明明白白的和謹誠過不去,好像一直都在提醒他:他的妻子和女兒都瞧不起他。

他想到芳芸最後一次看向他的眼睛裡的嘲笑和解脫的輕鬆,心猛地縮成一團。惱得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一杯熱茶滑到地下跌的粉碎。

婉芳低著頭出去喊人來收拾。俞憶白也不想和婉芳再羅嗦,找本書翻看到深夜才睡。第二天他去找房子,不知不覺走回櫻桃街。俞憶白看見十二到十五號的鐵門上都掛著吉屋出售的牌子,不由愣住。

俞家自從錦屏鎮搬到上海來第二年,就買下櫻桃街。俞家的祖宅在這裡,祠堂也在這裡,這裡是俞家在上海發跡的血地。卻被老太太的親生兒子雙手葬送。

如果他能把櫻桃街十五號買回來……俞憶白越想越興奮,馬上去託本家開律師事務所的那位俞律師周旋,要把櫻桃街十五號買回來。賣家出價五百兩黃金,俞憶白花了幾天水磨功夫,還價到四百六十兩,總算把十五號買回來。

他回來和婉芳講:“我把櫻桃街十五號買回來了,我們搬回去罷。”

十五號只有兩棟大房子,還有一排給聽差,一棟是老太太帶著二五兩房住,一棟是婉芳大姐住,現在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在一處,三房回去住哪裡?婉芳很是為難,想了半天,說:“只有我們搬呀?老太太呢?”

“這幢房子是們胡家借給大姐住的,自然不必搬過去和我們擠。老太太麼,願意就搬回去住好。願意跟著親生兒子也隨她。反正我決定,我們搬過去。”俞憶白想想,又說:“那邊的傢俱都差不多叫人搬空了,你在家安胎,我去轉轉,買幾堂新的來。”他獨自出門不提。

只婉芳去尋大姨,把俞憶白買回十五號的事說給大姐聽。大太太皺眉道:“那是俞家的血地,買回來也好,難為他樣這有心。我們老爺跑了,我們住著胡家的房子,那幾個小老婆養成的還不好意思跑來。不和你們回去,照舊在這裡住著罷。老太太肯定不樂意在裡擠著的。還當問問老太太。”

俞老太太聽三老爺把十五號買回來,執意要搬回去。俞憶白把老太太住的那棟屋子重新收拾過給老太太和四房五房住,三房獨佔一棟房子。四房嫌擠,看俞憶白自己都拿出私房錢來買房子,也有樣學樣掏出私房錢,把十四號買回來,一大家子搬過去。

婉芳和胡大舅苦勸大太太,都講搬回來的好處,大太太到底還是搬回來和老太太同住。大老爺和外宅的妾生的幾個孩子找上門來,俞憶白安排他們和老太太同住,替他們找新學校。前任督學這樣孝悌友好,一時之間頗得教育界同仁的讚賞,俞憶白辦個跳舞會,發出去一百張貼子,來了總有一百五十位客人,櫻桃街十五號換了三老爺做主人,安靜兩個月重又熱鬧起來。

俞宅的門牌重新掛在櫻桃街十五號,俞家老小都可以挺直腰身出入。孩子們照舊去上學。太太們照舊打麻將。俞四老爺不用管田地,每天不是去跑馬場,就是去股票交易所,晚上去俱樂部打牌,閒了去看看老太太,平常絕不肯敷衍那幾房,日子快活的和神仙似的。

十五號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