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和李觀魚此時站在軍營一處山崗高處,居高臨下瞧得清楚,兩人在遠處瞧到方百誠部也被敵方包圍,都不由露出擔憂神情。
李觀魚目力jīng準,瞧對面戰場的交戰情景清清楚楚,他眼見這場交戰清兵早已落敗,可是方百誠雖然這時候被太平軍包圍起來,可是一人仍舊手持馬刀,帶兵在陣中左衝右殺,縱馬來回,戰鬥氣勢不減,面對圍困絲毫不懼,縱然最後敗亡也大有與敵軍一戰到底的決心。他眼睛瞧到這裡,不禁對這人生出一股欣賞之情,環視四周,有心想要出手相救,至少不能讓方百誠死在亂軍之中。
左宗棠見方百誠被困,也十分擔憂,眼見方百誠奮力帶兵廝殺,已經突圍到距離己方軍營不遠的地方,可是又被太平軍團團包圍住,再也不能輕易前進一步,情勢危急,不好預測。這時候,他手下軍營兵力已經不多,為了固守此處不敢輕易再派兵出營,而附近先前助戰的清軍水師因為暫避武昌城頭的炮火,也不能過分逼近相援。方百誠帶兵被包圍在那裡,四處孤立無援,而對方太平軍力量強勁,恐怕不能久持。
左宗棠面sè憂愁,有些無可奈何。
忽然李觀魚在旁邊說道:“左大人,現在前方情勢危急,恐怕方百誠兄在戰場無法輕易脫身,你給我一匹好馬,我親自騎馬前去相救他回來。”
左宗棠聽了頓時一喜,可是有些顧慮,瞧向他,“前方敵軍強盛,滿是太平賊寇,你孤身一人前去救人,只怕不好應付。”
李觀魚輕輕一笑,“大人只管給我馬匹,不必擔憂我的安危,時間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我瞧再等一會兒方兄就要有xìng命之憂!”
左宗棠別無其他好辦法,眼見情勢危急,聽他這麼說便只好答應了。
白勝男也在旁邊,見李觀魚要獨闖軍陣救人,十分擔心,緊跟著說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李觀魚一皺眉,回頭對她說道:“戰場軍陣,廝殺如搏命,非同兒戲危險的很,你且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白勝男聽他這麼說,變得語塞,雖然有些不願意,也只得答應。
“還要人隨著你一起出去麼?也好有個照應。”左宗棠又問。
“左大人,不必了,你的軍營裡面剩下的兵也不多了,反而不如我一個人來去zì yóu,更加好些。”
“嗯,你且多加小心!”聽了他的話,左宗棠瞧向他。
李觀魚點了點頭,一甩衣袍,攜帶寶劍,便去牽馬。
不多時,一騎快馬從塘角灣高崗處的清軍兵營疾奔而出,馬上一人青衫佩劍,衣帶風塵,隨著胯下駿馬的馬蹄聲響,飛速直往前方戰場奔去。
左宗棠和白勝男站在軍營高處,在那裡凝目張望。
這時候,方百誠依舊帶著緊隨自己的部下和對方戰鬥,眼見部下清兵越來越少,可是仍然不能突圍而去,他不僅心中也有些焦躁起來,四周到處都能瞧見黃sè軍衫湧動的太平兵,刀槍如林,根本無法輕易從戰陣突圍出去,索xìng不再多想,一手緊緊提著胯下馬匹韁繩,一手持著長形馬刀和敵方繼續廝殺搏戰。
他手中鋼刀雖然堅韌銳利,可惜經過久戰廝殺早已變得鋒刃有些粗鈍,加上久戰消耗勁力,出手威力已經不如之前,忽然背後風聲急響,他不及轉頭已經知道有人偷襲,當下聽風辨影,左手猛地向腰後一探緊緊地抓住了對方刺來的長矛尖頭,原來是一名太平軍騎兵不知從何時閃到背後突然出手襲擊。
“喝!”方百誠眉頭睜起,大吼一聲,左臂力氣猛增,伸手抓著長矛奮力向自己懷中一奪,竟然將對方手中握著的長矛奪到自己手中,同時右臂橫掃劈去,風聲急勁,對方手中兵刃被他拿著無法閃避,只聽撲的一聲,方百誠直接將那名太平騎兵連人帶馬砍翻在地,鮮血飛濺,染紅了他胯下駿馬的腳蹄。
方百誠奪過一杆長矛,隨手將先前砍鈍的馬刀扔出去,駕著戰馬,手持長矛在軍陣中又和太平軍廝殺搏戰起來,他左右跟隨的清兵已經所剩無幾,可是依舊一人一矛,左右衝進奮力殺敵,不出十多個回合,又接連殺了十餘名包圍而來的太平軍騎兵,虎虎生氣,無人阻擋,一時間反而讓敵兵不由閃開距離,不敢有人輕易再殺到面前。
四周的太平軍見這名清兵武官強勇,一人戰鬥衝鋒在陣中不受壓制,倒是厲害,不僅紛紛對其注視相看。
方百誠殺退圍攻而上的騎兵,彎腰俯身一提韁繩,雙腿夾起馬腹,手持長矛開道,準備最後奮力一搏,想要從軍陣中衝殺出去。
“好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