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哽咽道:“後來,哥哥就上門質問,那賀之硯也不裝病了,明著說要娶那青樓名妓當二房,說要是我答應,他就拜堂,我不答應,他就不娶我。哥哥一聽,怒了,說什麼都不答應,又回來問我。女兒實在受不了這個氣,就和哥哥一起去賀家退了親……”
“好一個賀家,實在欺人太甚!你爹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跟那樣的人結拜,還將心肝寶貝許給個紈絝,害得我的女兒好苦……賀家的人真不是東西,背信棄義不說,還背後潑人家汙水,那樣的紈絝公子,也就配青樓名妓……”顧宛娘拍著身邊的桌子,站起身來不住地轉著圈兒罵賀家的人。
安然和安齊對視一眼,趕緊低下頭去。孃親需要發洩,就讓她罵吧!過一會兒他們再勸勸就好了。
顧宛娘罵了一陣,又紅著眼睛去安慰安然。
“然姐兒你別擔心,我們有退婚書,都是那賀家不對,以後娘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勝過那賀家十倍百倍!”
安然感動地點著頭,抱著孃親假哭了一陣,而後便提出來:“娘,不如我們跟哥哥一起去京城吧?”
顧宛娘遲疑了一陣,卻不大肯離開這裡。
在這裡,畢竟還有她的親人在,要是去了京城了,要回來就不方便了。
然而,顧宛娘下一句話卻差點將安然嚇死。她說:“對了,你走了沒幾天,家裡來了一位客人,是從京城來的,說是仰慕你爹爹的才華,想要借閱他的手稿。”
“是什麼人?”安然著急地問道。
“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長得挺俊的,說話也溫和,就是他身邊那護衛看著有些嚇人。”
安然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就是三皇子了!不是說他去邊疆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惦記著爹爹?
“那他有沒有說他姓什麼?娘您把爹爹的手稿給他看了嗎?”安然不住地回想著,爹爹的手稿是她親自收拾的,裡面應該沒有什麼讓三皇子看出來的吧?
“他說他姓楊,排行第三,讓我稱呼他楊三公子。你爹當初也沒留下多少手稿,你不是都收在一個箱子裡了嗎?我全都給他看過了,不過好像他看完有些失望,搖搖頭就走了。”
安然聽到這裡,這才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顧宛娘見了,不由疑惑道:“然姐兒,難道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誰?”
安齊也道:“我送妹妹出嫁的時候,有一天傍晚在一個小鎮上的碼頭停靠,我和賀之謙去鎮上的酒樓吃飯,曾見過一位公子,估計就是他。他帶著的那群手下個個都身手不凡,賀之謙猜測說多半是軍中的人,說那位公子多半是位大將軍。”
安然輕嘆道:“賀大哥猜得不錯。我估計那位公子就是當今三皇子,曾在邊疆戍守近十年的平王殿下。”原來是三皇子,難怪那天晚上那些刺客刺殺不成那樣惱怒想殺了她洩恨呢!啊,不好,難道她又攪和進皇子奪嫡中去了?那可是隨時會掉腦袋的事情,看來那京城不去也罷,也得交代哥哥不要跟三位皇子走太近才好。
“啊?竟然是位王爺?可是,可是他找你爹的手稿做什麼?你爹過世都這麼多年了。”知道了楊彥的身份,顧宛娘便不覺有些後怕起來。還好那天她聽說有人賞識自己的丈夫,心裡高興,一直對王爺很客氣。
安然輕笑道:“聽說當年爹爹鄉試的策論連皇上都誇讚的,或許王爺以為爹爹還留下一些好的治國之法呢?”
顧宛娘聽到這裡,想起趙世華,忍不住又是傷心又是驕傲。
安然見了,又趕緊和哥哥一起來哄她。
顧庭芳聽到訊息過來,看到顧宛娘和安齊安然母子三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不覺心裡頗不是滋味兒。進門都快半年了,雖然姑姑對她也好,可她總覺得不管丈夫還是小姑,都拿她當外人,什麼都不跟自己說。
顧庭芳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連玉蘭那個丫頭都比不上。回去跟娘說,娘別的都不擔心,只讓她要儘快把家裡的當家權拿過來。楊氏知道趙家以前是然姐兒當家的,可現在然姐兒都出嫁了,媳婦兒當家不是天經地義的麼?可是誰能想到然姐兒居然沒嫁成,又回來了。
而自從安齊表明了暫時不跟顧庭芳同房,就搬去了書房住,兩個人平日裡見面的機會也不對。顧庭芳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丈夫特意娶回來幫他照顧姑母的。
既然沒嫁成,安然回來以後,第二天就去舅舅家說明此事,又寫了信讓人送給老家的大伯三叔小姑父和大堂姐幾家。
信裡,安然自然是說得很清楚的,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