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兩子一女,兩子都已成親,如今就剩宛秀一個姑娘,宛秀嫁人她自然精心的緊,將自小給宛秀攢的嫁妝全搬出來檢查,又早早的請人去打拔步床,另派人去宛秀婆家丈量新房準備打傢俱。
把嫁妝單子整理好,林氏伸伸懶腰,才說要派人去尋宛秀,便有門房的人來回說是張夫人到訪。
林氏吃了一驚,問清楚之後更是驚異,卻原來這位張夫人正是首輔之妻康氏,也正是張薇的母親。
林氏和康氏原也算是親家,只後來張薇退了嚴承悅的親事就不怎麼來往,後來嚴承悅娶妻之後更是見了面都不怎麼說話,怎的突然間康氏來了?
雖然驚訝,可林氏還是親迎了康氏進來,如今正是春末夏初之時,人們的衣衫穿的就很是單薄,康氏穿了一身松綠的衫裙,顯的極穩重大方,她進了門和林氏分主賓坐定,林氏又叫人上了茶水點心,康氏雖了幾口茶便對林氏一笑:“嚴夫人,這次我來實是有事與夫人商議,還請夫人……”
康氏使個眼色,林氏忙叫下人們退出去,又留心腹丫頭守在門外。
康氏見屋內沒人了,這才低聲道:“實話與您說吧,你家的親家怕是……”
康氏又瞧瞧四周,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怕是要犯事了,宛秀嫁過去恐怕日子就好過不得,您只此一女,難道就不心疼?”
林氏更是大吃一驚,忙問:“怎的?這周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康氏輕笑一聲:“您那親家您還不知道麼,最是迂腐的緊,如今官家不理政事,一切事務都交由柳公公執掌,那周家得罪了柳公公還能有好?”
“我怎不曾聽說?”林氏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訊息可靠麼?”
康氏點頭:“自然可靠,你前些時候一直臥病在床,如今又得照料你家二媳婦,輕易不出門自然不知道,你家那口子也算是個迂的,老爺子如今又不出頭露面的,如何就知道了,再者,這訊息可還沒傳開呢,我與你說,你莫傳出去,這可是柳公公親口說的,只說定要周家家破人亡的。”
“這樣厲害?”林氏真嚇著了:“柳公公也真是的,又沒有天大的仇,如何就這樣逼人了。”
“這事你怕是不知道的。”康氏冷笑一聲:“這也怨不得柳公公的,都是您家的親家不識禮數,性子也太直了,才開春的時候一日上朝因著他的奏摺沒呈上去被柳公公給打了下來,便和柳公公大吵一架,連閹狗這樣的話都罵了出來,後又想聯絡眾臣靠御狀,聯名叫官家處置了柳公公,這樣大鬧柳公公又豈能容得下他。”
林氏聽的倒吸一口冷氣:“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我家宛秀和周家小子早就訂了親,如今日子都訂下來了,你也知道,我家正準備嫁妝打傢俱呢,這要是……周家有個好歹,可叫我們宛秀怎麼辦啊!”
林氏是真擔心嚴宛秀,說著說著不由的都急哭了。
康氏瞧了也陪她唉聲嘆氣好一會兒這才道:“這也不是沒法子的,我這裡有個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試。”
“什麼法子?”林氏如看到救星一樣緊抓著康氏的手:“您要是有法子救了我們宛秀,我一輩子都記您的好。”
“退親。”
康氏咬著牙斬釘截鐵道:“唯一的法子便是退親。”
“退親?”林氏嚇了一跳,猶疑的問:“這法子,這怎麼成?周家又無過錯,周家兒子還好好的,若是退了親,叫我家宛秀,不是,不是毀了名聲麼,以後還怎麼嫁人?”
“傻子,真是個傻子。”
康氏冷笑著:“您這人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些不開竅,誰說周家無錯就不能退親了,沒有錯給他那家出錯來,比如說,叫那周家兒子弄出一個外室來,再被你們家捉姦在床,這豈不就是有了由頭麼,這樣的由頭好尋的緊,依著您的聰慧,怕是一尋便能尋出一大把來。”
林氏聽了也不由的考慮起來。
康氏看她雖然有所動搖可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便又加了一個砝碼:“我跟您說,宛秀這丫頭長的好,又最是聰慧不過的,前些日子她出去上香,正好叫義忠侯家世子瞧見,這不,人家世子回去可真真是吃不香睡不著,得了相思病了,我今兒給您透句實話,您家前腳退了親,後腳義忠侯爺家便上門提親,您想想,宛秀嫁到義忠侯爺家那可是世子夫人,以後的侯爺夫人,豈不比嫁給周家強。”
康氏這番話無疑打動了林氏,這周家的親事是嚴老將軍跟嚴保家訂下的,原林氏就有些不是很滿意,不過瞧著周家那個小子還算爭氣,小小年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