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還有男孩子忽輕忽重的呻吟聲。
他到底是痛苦還是快樂,少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覺一陣翻胃,忙跑到船邊大吐特吐,把白天吃的那些剩菜餿水都吐了個淨,卻還是覺得胸悶氣憋,全身冰冷。
從那時起他開始知道,這人世上的地獄,還有一種是這樣的光景。
第二天再和那個男孩子照面時,少年根本不敢去看他,而那男孩子似乎也很憤怒,抓著他的衣襟像是要打他,嘴裡嚷嚷著什麼少年完全聽不懂。
後來,隨著在船上的時間越來越長,少年漸漸能明白那些人販子的語言,也能理解其他苦力的意思。
再後來,他知道了那個男孩子的名字:阮和志,越南偷渡客。
♂
13
♂
大樓頂層除了一大半是老闆金秋的辦公室,另一半則是可以降落直升機的平臺,那些需要老闆親自接待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乘直升機直接降落到平臺,然後透過秋哥的辦公室進入大樓,樓內的一般人輕易見不到他們。秋哥也是如此,所以,大家雖然能從窗戶看見有直升機離開或飛回,卻從不清楚秋哥是否真的離去或回來。
少年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親眼見到過一次。
在大門那件事過去後,他成了秋哥的專屬,說是專屬,更確切應該是性玩具,秋哥對擁抱折磨他樂此不疲,但對外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當尾田覺察到什麼提出要他像其他少爺一樣去接客時,秋哥則用“試藥”的理由將尾田的意見駁回了。
雖然被秋哥擁抱也不是件快樂的事,但比那些少爺的遭遇要強多了,起碼也不用強顏歡笑去取悅他人。在秋哥懷中,他只要不說出拒絕的話,笑與不笑,快樂不快樂,秋哥並不在意。
有時腦中會突然蹦出一個念頭:秋哥或許是真的喜歡我?
但立刻就被水伯嚴厲的警告聲驚醒:不要相信他!
怎麼都好,喜歡還是玩弄……象自己這樣沒有價值的人,被怎麼樣都無所謂,能失去的都失去了。
第一次在秋哥辦公室見到從直升機裡下來的客人是一次午後,他被秋哥提前叫到辦公室,然後在“突突突”的螺旋槳聲過後不久,一個三十多歲西服革履面容潔淨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少年面前。
秋哥像老闆一樣把少年介紹給男人,男人露出驚訝的表情,盯著少年足有一分鐘,才遲疑不信地道:“他……就是九良亨?”
少年驚奇這個男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真名的同時,也注意到秋哥眼中閃過的異色。
之後,少年不明白那個青年男人為什麼會挑上自己,也不明白秋哥為什麼會那麼幹脆地答應,更不明白秋哥那傾城笑容後隱藏了什麼。
♂
男人姓何,是一個青年企業家,在新加坡經營著幾家大公司,同時還兼營製藥業,是個身價上億的鑽石王老五。
知道他的身份後,少年更加不明白:這樣優秀的男人找自己幹什麼?而且,他還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從浴室出來的男人下身裹著浴巾,露出英挺結實的肌肉,看得出經常在運動,面板微黑但很有健康的感覺,與之相比,少年這邊簡直就是營養不良兼發育不良。雖然住進單人房間後伙食也改善了不少,可無論多好的營養就是不被這個奇怪的身體接受,反而越吃越瘦。
青年溫柔地笑著,一臉成功人士的表情,手法卻相當熟練,絲毫不遜於秋哥。
少年還沒回過神就被拉到床邊摟住,把少年擁入懷中時,青年的眉頭就是一皺:“你……”
“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換人……”少年總有種自慚形穢的心理,特別是在這種身材健美的男人面前。
“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真有十六十七歲?個子不算矮但太瘦了,在這兒不給你東西吃嗎?”男人隔著衣服摸著少年的身體四肢,那是純粹的關心,不帶絲毫情慾。
一瞬間,暖流自青年寬大結實的手掌中傳遍了少年的全身,在同樣的房間中說著同樣關心的話語讓他想起了大門,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
青年反而笑了,將他又摟進懷裡,溫柔卻略帶壞意地道:“我還什麼都沒開始呢你就哭成這樣,叫我怎麼做得下去……”
“對、對不起……”少年一個勁兒地擦著眼淚。
雙手突然被抓住,接著被拉倒在青年身上,隔著薄薄的襯衫傳來青年熱力四射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讓少年頓時侷促起來。
“你果然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