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攔著,只怕那拳頭已經落到了他的身上。
然後,他被掃地出門。
就好像一個不合格的員工一樣,被人事部通知,然後辦理離職手續。連那些鶯鶯燕燕都不如,人家好歹有筆分手費,證明是分手後的補償,而他只是個員工,因為工作不當而被辭退。
景行曾經幻想過這麼一天,他會狼狽出局,他以為他會痛苦得不想活下去。結果,他並沒有。就好像早已經預料的場景,現在成真了,他如同一個看戲之人一樣看自己現在可笑可悲的模樣。瞧,這戲果然按照劇本演了。
十年了,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煎熬。每一次梁昊權與別人約會,他那天必會失眠。只要一閉眼,他就彷彿能看到梁昊權與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痛得他要窒息。
哪怕後來習慣了,麻木了,沒那麼痛了,但是失眠一直無法治癒。無論是烈酒還是安眠藥,都沒有任何作用。有一次他太累了,連續幾天的加班讓他十分憔悴和痛苦,結果他吃下不少安眠藥也沒有讓他入睡,腦中盡是關於梁昊權與人滾床單的畫面,有以前的現在的,結果反倒被送進醫院洗胃。
他沒去看心理醫生,也知道這是心理上出了問題,藥物也起不了作用。
從梁昊權喝醉把他拉上床,高/潮時候誤叫出左小佐名字的時候,景行就知道梁昊權已經不再屬於他,今日的離開是必然的結果。
起初梁昊權把身邊情人全都打發走,景行就已察覺出異樣。
這些年梁昊權其實與他上床的次數很少,只是偶爾在他那留宿。有時候留宿還只是蓋棉被純睡覺,景行知道自己長得很一般,達不到梁昊權喜歡的美人標準,雖然失落卻也並不糾結於此。甚至還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存在,是自我安慰,也是自我麻痺。
至少,他還能待在他身邊。
他從前沒少在梁昊權和他的情人之間做手腳,破壞他們之間關係,所以梁昊權的情人很少能在他身邊超過三個月。但梁昊權從未在意,景行也習慣了肆意而為。可這次關乎左小佐,卻決然不同了。冷冷的眼神,警告著他若是再有所動,他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曾向梁老爺子談起因為左小佐,害得美國那場談判差點失敗的事。梁老爺子氣急,警告梁昊權若有下次,他必會將左小佐給處理掉。這件事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跌入冰點,現在被趕出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景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身邊人來人往,急匆匆的走向各個目的地,而他卻不知何去何從。他這些年一直圍繞著梁昊權轉,現在被迫離開了,他頓時沒有了前進的方向。陽光刺目,曬得建築物都萎靡了,他卻覺得冷若冰窖。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方才還呆木如同九十老頭一樣動作緩慢的景行突然十分敏捷的掏出電話,可當看到來人時,心中不由苦笑,他現在還在期待什麼?
“你他媽在哪裡!把座標發過來,給我原地待著,我去找你!”景行剛接起電話,肖揚噼裡啪啦的怒吼聲從電話裡噴了出來。
景行心中有了微微暖意,這個世界並非只剩下他一個人。
肖揚沒多久就找到了景行,把他拉上車那嘴又開始噼裡啪啦起來,“瞧你這副衰樣,不過是個男人嘛,至於這樣嗎!要我說這是好事,這些年你這名不正言不順在他身邊做牛做馬這麼久,他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你?自作多情犯賤也有個限度,你這樣倒貼有意思嗎?人家根本不在意好嗎,我肖揚怎麼有你這樣窩囊犯賤的朋友,世界上又不是隻剩下這麼一個男人,你幹嘛非要巴著他不放,賤得我幾次都想把你敲失憶了。現在好了,皆大歡喜,幹嘛要死要活的樣子,我覺得應該買鞭炮連放三天三夜才對!”
肖揚是景行最好的朋友,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嘴巴雖然特毒,卻也是最關心他,從不曾放棄他的人。
這些年為了梁昊權,他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全都圍繞著梁昊權一個人,所以與別人沒什麼交際,也沒什麼朋友,只有肖揚一直在他身邊。雖然一邊罵他犯賤把心思耗在這麼一個明顯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的人,一邊又十分關心他。在梁昊權那裡失意時,經常是肖揚陪著他度過那無盡的黑夜。
景行只聽著並未說話,肖揚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嘆道:“離開了他離開了梁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景行木木的盯著外邊的風景,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得,就你這模樣能幹啥啊,先在我那待幾天吧,等你腦子清楚了再說。警告你哈,別妄想逃離我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