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件事不能被百姓當做一次行刺,也許,事情會更糟糕。
這個時候,一串馬蹄聲響起。沐劍一嘴角微微一撇,淡淡說道:“公主,您差不多該回去了。”
……
大理寺作為九寺五監之一,乃是整個國家的中央審判機關。也就是說,它有著對犯人的最高審理許可權。
這裡有監獄,但是通常都看不到幾個犯人,今天晚上卻是個例外。
監獄之中並不嘈雜,想必應該是已經被警告過了。土黃泥牆上面的鐵窗落下淡淡的星光,顯得很黑暗。
“督工被帶走,怕是回不來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頓時監獄裡面一陣嘆息。
作為普通的勞工,他們並沒有什麼壞心思。一起工作了這麼多年,也十分清楚彼此的為人,當然,有一個例外。
少年獨自靠在牆角,抬頭看著窗外的黑夜,沒有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
他有些擔心,這麼晚還沒回去,父親會不會在焦急的尋找自己。
“你去。”
“你去。”
同一個牢房中,兩個勞工相互推脫著什麼,片刻之後,其中一人終於站了起來。
他的身上衣服同樣已經破爛不堪,露出裡面紮實的肌肉。與習武之人不同,他的肌肉是因為不停的做重活練出來的,只有純粹的力量。
他是工地上公認的大力士,被人們稱為“蠻牛”。
蠻牛咳了一嗓子,而後故作兇惡的說道:“我說小子,大同殿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關不住的風
相對於大理寺的牢房,刑部之中則要駭人得多。
這裡其實並沒有公堂,甚至連個像樣的門牌都沒有,審理犯人也都是在監獄中進行。進入其中,隨處可見的血跡或幹或溼,應該早已不可洗淨。
各種刑具琳琅滿目,宛如地獄。
即便只是門口,也能聞到裡面的血腥氣息。
皇帝皺著眉頭,在白馬司衛的陪同下走了進去。白夜啼原本建議換個地方審訊,刑部之中太髒,結果被拒絕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刑部之中燈火通明。
“陛下,犯人已帶到。”
皇帝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已經看不清樣子的督工,不由捂住了鼻子。他厭煩的揮揮手,獄卒會意的一桶水下去。
啊!
督工一聲慘叫,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似乎已經命不久矣。
這就是刑部,進來不容易,出去更難。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行禮!”
獄卒大喝一聲,提著手中鞭子一揮,便準確無誤的落到了督工身上。後者聽到“陛下”兩個字,一下子呆若木雞,對於鞭子恍若未覺。
下一刻,他開始嚎啕大哭,迴光返照般的爬了起來,跪地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饒命可以,還不從實招來?”皇帝冷冷回道。
“小人全招,小人不該貪圖小利,招收童工,讓公主殿下身陷險境,小人有罪,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
這是督工想到了最有可能被接受的說法,皇帝先前已經看了他的供詞,便就是這樣。
他是想指認那個神秘少年便是兇手,混入工地就是為了對公主不利。
根絕花國律法,私招童工不是什麼重罪,而行刺公主就不可能活下來了。
“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
督工不停的唸叨,皇帝聽著心煩,便不耐煩的說道:“先關起來,別讓他死了。”
“是!”
兩名獄卒又將督工拖了回去。
“陛下,也許我們該去死者家裡看看。”白夜啼小心的說道。
這裡所說的死者,自然是中毒身亡的那個勞工陳三水。如果少年不是兇手,那切入點便只能從這裡開始。
“還不能去,先回宮。”皇帝想了想回道。
如果去了查不出什麼結果,那明天早朝上就沒有理由推辭了。這個督工嘴裡顯然也不可能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
“死者名叫陳三水,父母早亡,有一妻子,在家做米餅賣,無兒女。參加四神合廟修建已經一年有餘,並無可疑之處。”
花綾聽著花文卿的報告,看著面前的小鋪,輕輕叩了叩門。
她是身後還有兩人,是白夜啼後面派去的護衛。
這條小巷有些偏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