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就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肯見我的吧。」
「我不、不見你是因、因為我不、不想再繼續與你、你的那、那種關係了,我、我已、已經厭、厭倦了。」
「你在說謊,你其實還是深深的愛著我的吧,不然你為什麼不敢轉過來看我?」
男人的背抖了一下,但隨即慢慢轉過身來,蒼白消瘦的面龐上,一雙深陷的眼窩紅通通的。
「我已、已經想、想通了,你說什、什麼愛、愛我,都是騙、騙我的。」男人的神情很平靜,可口吃卻越發嚴重。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愛你。」
「我、我不、不會再、再上當了……」
錦帆被他出乎常態的堅持弄得焦躁不安,只好裝出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哀求:「我為了讓你開心,特意跑了十幾家珠寶店,用了那麼多心思才挑選了一枚新的戒指給你,可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
男人將臉轉向錦帆一直舉在手裡的錦緞小盒,慢慢伸過手去,穿過開啟的窗子,從小盒中摘走了那枚鑲著鑽石的戒指。錦帆心裡一陣欣喜,以為男人已經被自己說服了,可沒想到,男人忽然一甩手,將戒指丟到了外面。
「你——」錦帆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彷彿戲臺上表演的木偶:「請、請你不、不要再、再來找、找我了。」
錦帆真的被激怒了,他將裝戒指的錦盒丟開,殘忍的冷笑:「好啊,反正對我來說,你這個人唯一的優點就只有做愛很舒服而已。」
男人的身體猛然一震,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白的像一張紙。他定定的瞪著錦帆,眼淚驀的滾落下來。
氣呼呼的錦帆一點也不為之所動,丟下呆若木雞的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傭人見他下樓,忙迎上來:「先生,晚飯……」
「讓開!」錦帆不耐煩的推開傭人,徑直走出大門。
這個玩具已經變得不好玩了……
錦帆想著,惡狠狠的不停踩下油門。
回到方家老宅,傭人告訴他方太太出門去了。錦帆一肚子氣,一點也不覺得餓,灌下幾大口水之後便又出門,找美萍他們散心去。
當他從震耳欲聾的舞廳出來,才發現手機上竟然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從方家打出的。以為是方太太的連環CALL,錦帆不耐煩的撥回去,卻聽到女傭寶莉神經質的尖利聲音:「天哪!先生,你快回來吧,太太、太太她被少爺殺死了!」
錦帆覺得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你說什麼?」
「太可怕了!太太被少爺殺死了!」
結束通話電話,錦帆腦中一片混亂,跟美萍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趕回方宅。一進門,寶莉就哭著迎上來:「先生,太太她、她……」
「到底怎麼回事?」錦帆求助般的看向一旁的管家老徐。
老徐的表情像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聽別院那邊的傭人說,少爺用花瓶把太太砸死了。」
「怎麼可能?」打死錦帆也不相信,「他們現在在哪?」
「剛才在海邊的別院那裡,後來聽說警察來帶走了少爺,太太的屍體運去屍檢了。」
錦帆在震驚中走回房間,他還是不相信就在自己離開後的幾個小時裡,竟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
方孝文怎麼可能會殺死自己的母親?
第二天錦帆在警局錄口供,對於究竟要實話實說還是撒謊,他考慮了一晚之後決定還是老實交待自己與方家少爺的姦情,畢竟這種事員警只要稍微一調查就會暴露。按別院的傭人的說法,方太太在自己離開之前就已經來了,那麼她十有八九是聽到了自己與孝文的談話,於是等自己走後向兒子興師問罪,就算自己不招,方孝文也會招的。
之後他看到了方太太的屍體,頭部遭到重擊而死,腦後一片狼藉。躺在解剖臺上的方太太,顯得瘦小佝悽,完全沒有她活著的時候那種盛氣凌人。錦帆看著她,連裝出悲傷的樣子都覺得費事,現在反映在他腦中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方家的遺產!
他的所有神經都在為這件事而興奮,按照婚前的那份協議,只要這樁婚姻可以持續到方太太去世,那麼他就可以得到方家的一半遺產!
天哪!那將是怎樣一筆天文數字啊?
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其它人,錦帆簡直要興奮的跳起來了!
滿腦子都是遺產的事,錦帆完全忘了同樣也在警局的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