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殿下親自動手,沒來由的折了我的福氣,再說了齊娘娘那兒要告狀,就該小心點,要是被她抓住了把柄……”
“抓了又怎麼樣?她會的左右不過就是那麼兩樣,隨她去了。”朱承治見她還要說,沉下臉,“不許你找由頭了!還折福氣,你做的事兒,真算起來,下輩子的福氣都被你給耗光了。”
寶馨被他這麼一番搶白,嘴兒半張,啞口無言。
行宮裡常年沒人,白日裡有人走動,等到了入夜,又恢復到了冷冷清清的舊樣,巡視太監手裡提著風燈,燈罩裡頭漏出來點光亮,在濃厚的夜色裡,晃晃蕩蕩和幽靈一樣飄忽。
朱承治夜裡叫寶馨上夜,他叫茶爐房的人給送了個煮雞蛋來,剝了殼,包在帕子裡頭給她壓在淤青上。被壓住的地兒立刻疼起來,那疼是皮肉裡頭給壓出來的疼,寶馨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她啜著牙根,“殿下您輕點,真疼。”
朱承治聞言,手裡稍稍放鬆了勁頭,調笑,“哦,我輕點你好受些了?”
寶馨一愣,兩人這話聯在一塊,叫人想入非非。她脖子揚長,朝外頭一瞅。要死的,外頭還有太監守著呢!
回頭這話傳出去,不知道要變成個什麼樣!
“殿下!”寶馨氣紅了臉,朱承治倒是依舊那個悠閒樣兒,修長的手指抵在她的下巴上,逼著她抬高了臉。
琉璃燈罩裡頭的光,落到她眼裡折出別樣的光彩來。朱承治捏著帕子壓在她額頭的淤青,她吃不住那痛,嘴裡抽噎兩聲。
“別怕疼,力氣大點,淤血才散的開。”他說著加大了勁頭,這可苦了她,女孩子原本就怕疼,她兩輩子下來也沒有例外,原本還忍著,後來實在是有些扛不住,嗓子裡頭才露出那麼兩聲兒。
他力氣大,寶馨嗓子裡頭斷斷續續冒出些抽氣聲。室內一片寂靜,這輕微的聲響莫名的孕出了曖昧。
燈火下,孤男寡女的,想要不生出點別的,都不可能。朱承治眼裡的光芒漸漸的沉澱下去,化作一泓幽水。不知何時,手裡的力道開始變輕,最後乾脆撒開了手,包著雞蛋的帕子落到底下去。
手掌貼上去,把她的臉頰給捧在手心裡。
十五六的少年,春思濃厚。他們對其他的東西感興趣,也對女人感興趣。承乾宮裡不是沒有豆蔻年華的宮女,他對那些個低眉順眼,飽含青澀的小女孩,永遠沒多大的興趣。他深深注視著手裡的人,她已經長熟了,是個成熟美豔的女人,眉宇裡瞧不見半點青澀,如同七八月盛夏裡頭完全熟了的蜜桃,沒有一處不散發著成熟香甜的味道,引誘人往上靠。
被個俊俏少年盯著,只要個正常女人,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他面相長得是真好,濃眉大眼,肌膚白皙,文質彬彬,又透露這一股少年人獨有的活力。
朱承治喜歡讀書,但除去那些侍講官叫他讀的那些聖人書之外,他還喜歡叫方英給淘弄點市井裡頭的話本子來。那些話本子迎合市井的口味,寫的俗豔,時不時來個官人瞧見貌美的婦人,頓覺三魂六魄皆失,想著的就是求歡。
他那會笑,說這男人不務正業,見著女人就走不動路,到底是下頭那些不得志文人寫出來的意淫玩意兒,半點都不當真的。可是眼下,他身子裡頭有團火在燒,從小腹那兒一路竄到四肢,直衝顱頂。
燈下看美人,最是熬人。他手指揩拭著她水紅嬌嫩的唇,眼裡的光芒一點點被吸盡,慢慢的靠下頭。
呼吸纏綿的交融在一塊,寶馨幾乎都能清楚的看見他濃密長翹的睫毛。
少年人火氣足,靠近了,只覺得一股熱浪逼來。唇即將要碰在一塊的時候,柔若無骨的手貼在他嘴上,擋住了他的去路。
“天色晚了,殿下還是早些安置吧。”說著寶馨站起來,就叫外頭的宮女太監進來給他洗漱更衣。
一腔的旖旎心思被她這一推拒,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眼睜睜瞧著寶馨走開,寶馨到落地罩那兒,伸手扶住鏤空的花格子裡,回首望了他一眼。
女人娉娉婷婷站在那裡,腳下站著柔軟的纏枝寶相地毯,楚楚可憐,回眸一眼,眼裡有千萬種風情呼之欲出。
朱承治被潑了一盆冷水的熱情又重新燃燒起來,可是那人卻腳下加快了步子,匆匆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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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有意在外頭多呆幾天,京城裡頭都是些叫人煩心事兒,朝政大事自然不必多說,家事也有不少,昨夜他賜了幾道膳給大公主,回頭聽去的太監說,大公主鬱鬱寡歡,瞧著沒多少精神頭。
長女的事,是宣和帝心頭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