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十五六歲,外頭還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力壯的家丁,血氣正旺的年歲,打架打的血上了臉,眼睛血紅血紅的,得了令,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寶馨聽著不對,操起一邊的杌子就砸,杌子丟出去,砸到家僕腳上。這實木的玩意兒掂在手裡都死沉,別說掄起來砸人。砸在腳趾上,疼的家僕捧腳跳的三尺高,然後迅速被撲來的小廝給打倒在地。
打得正熱鬧,外頭橫衝直撞闖進一窩衙役,“都幹甚麼!住手不能打了!”
寶馨見著來人了,趕緊一腳踹在人大腿上。
戲園子的人見著兩方人馬打的難捨難分,擔心這麼下去要鬧出個人命來。這兩邊,不管哪邊都瞧著有後臺的,死的事哪邊的,到時候追究起來,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太監斜眼,嘴裡哼哼冷笑,“來的正好,還愁沒人治不了你們呢!”說著抬手一揚,“哪裡跑出來的胚子,衝到女眷看戲的樓子上頭去。拉著不管,見著人來還越發來勁了,真是個沒王法的東西!”
衙役們聽到那尖細的嗓音,頓時頭大如鬥。京城的太監那是一霸,那些所謂的街頭霸王見著他們都要老老實實跪下給太監們喊三聲爺爺。
衙役們清場,瞧著那邊滾著個男人,臉色發青,雙手捂檔,頭上還掛著血,瞧著不知道是不是暈死過去了。
都是男人,見著他暈過去還不忘捂檔,哪裡不明白這人之前經歷過啥事!一時間衙役們覺得自個襠下一陣痛楚,臉色都變了。
寶馨哼了聲,轉過身去。搭理他們的心思都欠奉。
上頭嚇傻了的丫鬟們終於反應過來,紛紛下樓把寶馨給圍在中間。
一個衙役上去探了探地上男人的鼻息,氣兒還順暢,看來性命無憂,就只是人暈過去了而已。
“勞煩各位走一趟了。”衙役道。
“好大的膽子!”太監豎起兩眼,“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調戲良家婦女,原本就該挨餐飽打,這會子你們不把人給拖走,還要我們跟著一塊去!”
太監姓吳,單名一個用字,說起話來,刀子一樣的,“我看你們這幾個是當差都不知道怎麼當了!”
寶馨把手裡的帕子當扇子,仔細給自己扇了扇風,“我去倒無所謂,只是府裡的那位會問起來,勞煩你們幾個派人去府上等我們殿下回來。告訴他,我人被你們給弄走了,勞煩他老人家抬抬手,給我求個情~”
殿下兩字,清清楚楚聽到眾人耳朵裡,叫人打了個哆嗦。下頭的平民百姓,幾個又知道皇城裡頭的是是非非!殿下兩個字拿出來,大過了天去。
衙役伸手把地上男人臉上的血抹乾淨,瞧清楚之後,發現竟然是鬧事的老主了。心下尋思不打算管這事兒,叫他們親戚裡頭自己撕去。
他丟開了手裡的人,“既然如此,還請留下個人料理事兒。”
天子腳下的地兒,街上掉塊磚下來,都能砸到個皇親國戚。民不和官鬥,他們這些小人物不夠這些皇親國戚折騰的,乾淨利落的給讓開道,要不然別說差事,腦袋都說不定得搬家。
寶馨不管誰留下來,見著沒自己事了,掉頭就走。
她一走,那些個還能動的家丁的撲到那個酒瘋子身邊嗷嗷哭。衙役瞧著那滿頭的血,又一腳傷到了那兒,恐怕不好好養個十天半個月,怕是沒法見人。
“你們就這麼走了,可知道我家老爺是甚麼人?!”
寶馨抬起來的腳,又放了回去。她眼眸一橫,眼裡的豔光浮動。修畫的恰到好處的柳葉眉一揚,“你家是甚麼人,比得上皇子尊貴?”說著,她勾唇譏諷一笑,媚態橫生,在場的男人看呆了眼去,“別往自個臉上貼金,自取其辱。”
說著,寶馨抬腳走人。
吳太監鼻子裡冷笑。冷嘲熱諷,落井下石,是這群太監的拿手好戲,他拍了拍手,“要是覺得長臉,你們就可勁鬧。鬧大了,要是叫都察院和那些個科道官參上一筆,掂量掂量你們自個有幾斤肉夠那些刀子嘴割的!”
說罷,跟在寶馨後頭大步而出。要保護的和管事的都走了。留下個料理事的,其他人都魚貫而出。
寶馨回到皇子府,她心頭窩著老大一股氣,從正門進屋子,一張臉就緊繃著,入門之後她站在影壁那兒,瞧見方英在那裡戳著,“喲,可算回來了。今個下雪早,殿下回來的早。回來聽見姐姐不在,正著急呢。”
這話是真的,朱承治習慣一回來就有寶馨在了。這麼一天到處見不著人,朱承治都打發人出去找了。
方英這一番奉承話說完,瞧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