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出來……我可以忍。不過你這算是什麼?跟我賭氣?”
我不安地掙了掙,道:“你該到靈堂去了……”
他抱著我,哼了一聲:“看死人哪有抱活人重要。”
“……”他實在沒有走的意思,我忍不住翻過身,輕輕地摟著他,“舅舅,我沒有生氣。”
“嗯。”他好像也不在意,漫不經心地把玩我的手指。挺純潔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被他做出來就不純潔了……
我面紅耳赤地把他的手拉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手又伸上來:“說吧。”
“……”
他嘿嘿地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有多愛慕我?”
愛慕……愛慕你個大頭鬼!
眼看他的動作越來越不像話,我差點哭出來,按住他的手:“舅舅,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他一愣,然後把手鬆開,鬆鬆地搭著我的腰,柔聲道:“說吧。”
我心中微微酸澀。我也不知道這麼把自己賠進去對不對。但是我就是有這一種衝動,想要緊緊地擁抱他,想要陪他走以後的路。
也許是因為,我原本就是一個人。明哲保身,也沒什麼意思。
也許,是因為,我已經不是一個人,我開始放不下。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輕聲道:“舅舅,我想說,即使下地獄,我也會陪著你去。”
“……”
我有些疑惑地想抬頭:“舅舅?”
他突然用力,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上。我的鼻尖緊緊地貼著他如雷的心跳,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要從嘴裡跳出來。只想就這麼一直抱著他,不撒手。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這可是你說的,這次我可沒有逼你。”
“……嗯。”我說的,我向來一諾千金。
“你要是做不到,我可會找你算賬。”
“……嗯”,我想了想,又心有餘悸地補充了一句,“如果我做不到。你就把我賣到花樓去。”
豌豆似乎就威脅過我,要把我丟到萬花樓去。嘖,姑奶奶可是做花魁的潛質,就算到了萬花樓,也一樣混得開。
他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你這個主意可新鮮,不過我捨不得。”
我掙了掙,想看他,但是被他按住,只得就著這個姿勢,無奈地道:“那你說怎麼樣?”
他想了想,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你以後就都不用出門了。你就呆在屋子裡,一輩子都不停地給我生孩子。”
“……”你狠。
安五夫妻倆在靈堂擺好第二天回來。我已經在屋子裡呆了八天,連柳姿都沒有見過。
這一天,我終於得以出門,見一見柳姿。
我抱著那個小小的孩子,軟軟糯糯的一團,很乖,睡得正香。我笑了,道:“她叫什麼名字?”
柳姿正在刺繡。聞言,便抬頭看了我一眼:“叫平兒。我一直覺得舅舅的名字起的好,安玉寧,安寧。”
“安平兒?平安?”
她笑了,道:“是了,希望她一輩子平安。”
她光顧著跟我說話,突然刺到了手,不禁顰眉,利落地吮了血滴,道:“小韻,我有一件事求你。”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求不求的。”
柳姿抬起頭,看了我一會,那眼神中的決絕簡直叫我心驚。半晌,她輕聲道:“我想把平兒交給你。”
“?”我傻了,“小,小姿……你開玩笑的吧? ”
她別開臉,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舅舅做了什麼,我一清二楚。我不管他的野心有多大,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我結巴了:“舅,舅舅他……”
她垂下了眼睛:“我把平兒交給你。安家這個爛攤子,我不想管了。但是我身在這艘破船上,要明哲保身已經不容易。我生平第一次後悔這麼早生下平兒。你就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替我照顧平兒一陣子。”
我有些慌亂:“什,什麼叫姐妹一場……”難道我們以後就不是姐妹了嗎?
她定定地看著我,道:“我和你不一樣。你沒有顧慮。可是,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是老太君一直照顧我。我舍不下這份情義。”
“那你。就捨得下我嗎? ”
柳姿咬了咬牙,別開了臉:“我何嘗,想捨下你。只是,你已經不用我照顧了。”
她有些悲哀地望著我:“小韻,你已經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