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個溫柔的受氣包,只能巴拉著手指數日子,還真是很寂寞。
劉姨娘現在的生活很安定,我也挺開心的。安玉寧不在家,我就光明正大地把人弄到家裡來聊天。
老實說,我懷孕的訊息,是高階機密,到現在也沒有往外透露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相信劉姨娘。
她對我的肚子很感興趣,也很喜歡平兒,神色之間卻有些落寞。畢竟她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不過……
我忍不住說了一句逾越的話:“姨娘,你正當盛年,其實可以改嫁的。”
這話放在以前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因為她本身就是貞節牌坊的最好代表,為人謹慎而自律。但是現在我自認為跟她已經比較親了,所以也就口不擇言了。
劉姨娘一怔,卻含了一絲苦笑,道:“改嫁?再嫁給人家做妾?”
我愣住。她是安家的下堂婦,即使要改嫁。也的確嫁不了什麼好人家。但是我不服氣,想了想,又道:“興許會遇到一個忠厚的老實人呢,相敬如賓一輩子,舉案齊眉,也是一件樂事。”
她閉上了眼,搖搖頭,道:“我不敢想。”
我於是住了嘴。是我失言,惹得她不高興了。其實她這樣也挺好的,安安穩穩。如果真的有這種指望,才會過的苦。
坐了一會兒,她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道:“對了,前幾天,那個婉霜姑娘,到我那裡去過。”
我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她去你那裡做什麼?”記得以前在安家的時候,那豌豆的嘴巴那叫一個甜,見的劉姨娘就直奉承。現在當然不是當初那個光景,她該不會為難劉姨娘吧?
何況我是知道的,她手頭的權柄已經被安玉寧卸得差不多了,在潛移默化之中,她已經不再是夥計們當初心目中的那位大姐大。連那賬房盧先生都不再信任她。我不得不說安玉寧這一招夠狠。他不動聲色地讓婉霜出了好幾個大洋相,導致她的公眾支援率跌到了谷底。
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盧先生怎麼敢把大事交給她這個已經被動搖了信任的人。於是她離權力中心就越來越遠。
雖然安玉寧做這些事都是不動聲色,但是她怎能不跳腳?這個女人遷怒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劉姨娘無疑就變成了可以隨便掐的軟柿子。
我不禁憂心忡忡:“她有沒有為難你?”
劉姨娘擺擺手,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我看這女人有些瘋癲,你最好還是小心為妙。”
我鬆了一口氣,道:“那不打緊,我被層層護在這內院,她進不來的。”
劉姨娘欲言又止。
我奇道:“怎麼了?”
劉姨娘望著我,最終還是道:“你別怪我多嘴。你這個園子裡,人多口雜,難保不會有她的人。何況玉寧走了也有一陣子了,就算以前沒有,現在也可能會有的。”
我想了想,道:“我身邊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人,都是可靠的。姨娘可以放心。”
她又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道:“你記得你當初落水,就有人懷疑到我頭上來?”
我不由得變得吶吶的。正是那件事,被安玉寧捏著不放,然後才有劉姨娘被驅逐,淪落到這裡的事情。其實安玉寧也不是完全針對劉姨娘。他只是加快了摧毀安家在陽溪的勢力的腳步。
劉姨娘道:“別的你且先別管。但是這桶髒水潑到我頭上來,我還是不甘心的。我還沒有失勢的時候,曾經查過這件事。”
我一個激靈,凝神去聽:“怎麼?你知道是誰幹的?”
劉姨娘道:“當時我手頭上的證據就不多。不過,所有的線索都指著那婉霜姑娘一個人。”
“……”對啊。我怎麼從來沒往她身上想過呢?
我樹敵雖多,可是都是一些商業對手,我也從沒有太狠,都是留了餘地的。要我命的人,那個時候想起來就是隻有劉姨娘。可是等我到了襄陽,跟那豌豆稍微接觸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就已經非常明顯。
但是,因為她對我的恨意不加掩藏,反而經常用一些幼稚的手段來對付我,所以我就更沒有往她身上想。
難道她都是裝傻充愣,故意做那些弱智的事情來讓我煩不勝煩,最終放鬆警惕?
聰明人不可怕,會裝傻的聰明人才可怕。比如安玉寧。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這豌豆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劉姨娘又道:“只可惜,沒等我查個徹底,就……算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我知道你的手段不在那丫頭之下,何況還有玉寧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