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很利落的短髮,五官很立體,側臉應該會很好看,眼睛不是很大,笑起來有幾分爽朗,無端讓人想到海風拂面,乾淨清爽。
我幾乎是瞬間就記住了這張臉,笑著應了一聲。女生在我對面坐下,看著我:“胥雙,你可以叫我糰子。”
我瞥了一眼二牛,看見他遠遠地在跟我比“V”字,不覺放輕鬆了問:“糰子?你不胖啊?”
“因為我頭圓。”胥雙笑眯眯地轉頭衝乾魚比了個開槍的姿勢。
胥雙和二牛同一所大學,離我們學校不遠,到了晚上也不急著回去,一行四人在街上閒逛,主要是二牛的女友想買衣服,於是三個閒人就施施然跟著瞎聊。胥雙並不是小女生性格的,和她相處很自然很舒服。
後來二牛護送他女友回去了,就剩下我和胥雙單獨在一起。
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少了,我和胥雙並排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其實並不善於活躍氣氛,而胥雙也不故意挑起話題,揀了一些小事慢慢說著。
“後來呀……我們那個老師假髮掉了下來……”胥雙眉毛眼睛都笑著腳步輕快地走著,我被她情緒感染也笑起來。無意間一抬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我下意識停住了腳步,胥雙向前走了兩步見我不動略帶疑惑地倒退著回來,“怎麼了?”
許之杭看見了我,腳步一頓向我走過來:“還不回家?”他微微笑著看了一眼胥雙,隨即問道,“你的朋友?”
我居然覺得有點心虛,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緒。我側過頭對胥雙介紹:“我哥,許之杭。”
胥雙特簡單利落地伸出手調侃:“我一看到帥哥就想和他們握手,哥哥你好我叫胥雙。”
許之杭似乎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似乎是我的錯覺。他伸出手笑著回應:“那你這雙手得要多值錢。”
說實話,我被這冷笑話逗得挺想笑的,但是又笑不出來。
“我想把她送回去,哥你先回去吧。”
“嗯,”許之杭答應了一聲,“別太晚。”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胥雙的宿舍離這裡並不遠,穿過一條小巷很快就到了。
我把她送到路口和她道別。
胥雙站在路燈下,橙色的燈光襯得她很柔和。她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抬起手拍拍我的頭,我沒有躲。
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子。
我揹著路燈往回走時,黑色的影子總是不遠不近地跟著我。
我什麼都沒有想。
【頭疼】
【頭疼】
我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回到家時,許之杭已經睡下了。房子裡沒有開燈,靜悄悄的。
“哥……?”我開啟玄關的燈,突如其來的燈光刺得我眼睛一閉。我換好鞋子開啟客廳的小燈,走到許之杭房門口去敲門。
“哥?睡了嗎?”我輕敲了兩下門,沒有人應我,於是開啟了門。房間裡依然是靜悄悄的,我站在房門口,看見許之杭蓋了條薄被側躺著。
我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蹲下來。
許之杭真好看。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來,歪著頭一點一點地看他的樣子。
他閉著眼睛,微微有些凌亂的髮絲窩在耳邊,在夜色中的輪廓是那樣的柔和。我看著他,腦子裡滿是他看著我微笑的樣子。
我略遲疑地伸出手觸碰他的發線,既不軟也不扎手,髮絲上還有他慣用的洗髮水的味道。
我挺想對他說說話的,但又覺得說話太多餘。
如果他能回應我就好了,如果我沒有那麼衝動就好了。
我坐在木質地板上埋下頭,手垂在地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
我一直以為他當初的離開已經足以讓我難過,沒想到如今他再回來,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能更讓我不甘。
我就是一個懦夫,既不敢破釜沉舟敢作敢當地去再追求他一次,也做不到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地不去想念他,於是像一隻蝸牛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其實保持原狀也挺好的,對他和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就像我一面想要找個女朋友來解決這種困境,一面又寄希望於他因為這件事開始重視我……哪怕只是有一點點泛酸。
所以才故意挑了一條離家很近的路走,大概還是因為希望他能看得見。
他看見了,他很有禮貌地過來和我打了招呼,還叮囑我要早點回家。
渴望佔有越多越脆弱。
我把頭埋在膝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