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都是稱呼“先生”的,上回在詩社,除了徐熙,其他人也是稱呼陸瑛“陸先生”。
藺晗感覺陸瑛和徐熙是熟人,“密斯陸”該是從其他地方帶過來的習慣稱呼。
開門的不是陸瑛,而是一個三十多歲,打扮樸素的婦女,她笑著道:“藺小姐是吧,快請進。”
陸瑛住的這家寓所比較高階,室內不小,入內是小廳,一角衝做書房,有書架和書桌,桌子上擺著一盆細瓷君子蘭。中間是一套沙發,其上,一個五歲小姑娘正抱著布娃娃,好氣又害羞的看著藺晗,陸瑛含笑招手,“晗妹妹,來坐。”
藺晗暗自驚訝,這個小姑娘是誰?
陸瑛對著小姑娘道:“小曼,這位是晗姨,跟阿姨打招呼哦。”
小姑娘軟軟細細的喊:“姨姨好。”
聽了這麼稚嫩乖巧的叫喊,藺晗覺得心都化了……她一向喜歡小孩子,男孩虎頭虎腦,女孩軟萌可愛,忙應聲,“小曼你也好。”
小曼開心的,害羞的笑了,看向陸瑛,陸瑛摸摸她的頭,誇她:“很乖。”
不過她們要談正事,陸瑛讓傭人方嬸將小曼帶下去。
等人走了,陸瑛帶著微笑,對藺晗道:“這是我的女兒,陸小曼。”
聽到這個答案,藺晗又吃驚又不敢置信,但是她沉住氣,不多問,道:“小曼真可愛,陸姐姐有福氣。”
陸瑛露出一抹複雜的笑,些許欣慰,些許苦澀。
雖則二人自認識以來,關係就很融洽,真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但是畢竟時日尚短,有些太私人的問題,陸瑛若不主動說,藺晗便不問。
事實上,陸瑛如此不避諱的讓她知道她有一個女兒,已經夠讓藺晗震驚。
畢竟她在外可是單身的身份。這個女兒算什麼,是私生女?還是她以前結過婚,丈夫去世了或離婚了?
……
她將疑惑扔到一角去,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小故事,把來意說了。
陸瑛已經讀過她的故事,聽她說完,道:“丁先生說的倒沒錯,你的文章故事很好,但若想自己投文,沒有門路不說,文字上有些欠缺,不容易投上。如今寫愛情的,會加入幾首詩,我看了下,你不會作詩,有這個缺點,你便是投中了,也很容易被壓價。”
藺晗點頭,她正是知道這點,才從來沒想到自己的文能發表。
陸瑛又道:“不過丁先生也不厚道,對不會作詩的人來說,千難萬難,但對會做詩的,不過信手拈來的事,反倒你的故事引人入勝,頗為難得,一般人寫不出來。”
她說完,笑了,道:“丁先生的意思是他改了,署他的名,給你一點稿資,不如你反將他一軍,給他點錢,讓他為你修飾潤色,如何?”
藺晗拍手叫好,笑的八顆牙齒都露出來了,“陸姐姐好主意,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我想找其他人給我修飾。”
陸瑛挑眉,手指指著自己,笑道:“莫非你找上的是我?”
藺晗點頭,笑道:“陸姐姐若是稍叫修飾呢,我付錢;若改的超過三分之一,我們同時署名,稿費三比一分潤;若是隻加了詩呢,我會註明詩的出處,費用再商量。”
陸瑛不由哈哈笑了,“好機靈的小姑娘!”
藺晗笑嘻嘻的,道:“我知道陸姐姐瞧不上這點錢,但此事不花多少功夫,陸姐姐只需閒時用一二小時來做,只當賺個零嘴,幫幫我吧。”
陸瑛笑完了,看她如此誠懇,心中也欣賞她的努力,道:“妹妹,找人做這事,不是長久之計,你若真要吃這一行飯,頂好自己多下點功夫。真不會作詩,那就多下點功夫琢磨一下字句,如今新派的文人,很多還故意不用詩,顯得特立獨行。可人家能這般,是因為人家功底深,你若是文字也不好,詩也不會做,這一行走不長遠。”
藺晗點頭,很感激她說這話,顯然是真心為她好。
陸瑛說完那話,停頓了一會兒,才道:“你這個故事,我能幫你修改,但是我雜事纏身,下回可能就沒空幫你了,我幫你私下問問其他人,看有沒有人願意幫忙。”
藺晗高興極了,拉住陸瑛的手,搖晃了好幾下,“謝謝陸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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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事解決,藺晗客氣的回絕了丁主編。
丁主編很失望,讓她再考慮考慮,藺晗便把自己準備投稿的事說了,丁主編也就無話。
藺晗本來擔憂此事會小小影響她和許憐嬌的友誼,但顯然她多慮了,許憐嬌反倒暗暗開心此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