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他母親眼睛瞎了,他出門尋找給母親治病的方法,不幸生了重病,在生病期間,祖上留下的仙緣竹牌發動,他憑著竹牌的感應,一步一磕頭,雖然在半路上就已經氣絕身亡,但一股至誠感天動地,硬是拖著死去的身軀來到了這裡”
眾人不由得聽呆了,好幾個心腸軟的已經忍不住留下淚來。
“可惜他來得不是時候!”一向冷淡的李無傷也忍不住長嘆一聲,“幾位長輩都在閉關,唯一一位沒有閉關的出門辦事了;我們幾個必須維持仙門選拔期間的大型陣法運轉,無法分身”
“不能等仙門選拔之後再派人去嗎?”安子清忍不住問,“他的老孃都等了那麼久了,再等等也沒關係吧!”
李無傷沒有說話,而是周洲嘆道:“大師兄為他母親占卜了一卦,他母親已經身患重病,如果沒有仙門靈藥的話,熬不過後天夜裡。”
眾人相顧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人的孝心能夠感動天地,但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那召集我們幹什麼呢?”一個求仙者忍不住問,“難道要我們去給他母親送藥嗎?”
講經堂內的感傷氣氛頓時被這句話打破,求仙者們臉上紛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仙門的規矩不容改變,五月初五不能爬上牛角峰,就會失去仙緣。而如果現在趕到南海郡雙月港的話從青牛鎮到雙月港,差不多有兩千裡!而且一路上還有許多的山嶺河流阻礙,就算騎著日行千里的寶馬,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四天裡面打個來回!
“就算我們想去也來不及了吧這都下午,兩天半的時間,無論如何也趕不到雙月港啊”有人低聲嘟嚷,“我們又不會飛”
這話說出來,很多人都連連點頭。
“也不是所有人都沒辦法的,比方說這裡有個人就能及時趕到。”安子清突然冷笑起來,用因為傷勢並未痊癒還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龍宮出產的寶馬,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兩天半的時間,足夠它跑出兩千裡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在駱瑜身上。
他們的注視讓駱瑜十分不安,而安子清的話語更是猶如一根鋼針,刺得她難過不已。
“只不過呢,就算是龍馬也未必吃得消連續狂奔。去的時候來得及,回來就未必來得及了——想必堂堂龍君的下屬,是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凡人拿自己的仙緣開玩笑的吧?”
駱瑜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冷冷地反問:“你們安家有秘法神行符,為什麼你不用神行符趕路?如果用它的話——”
“我為什麼要浪費神行符!”安子清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話,“神行符是老祖發給我們在危急關頭救命的,每個人只有那麼幾張,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用掉都不會再發。我為什麼要為別人浪費自己保命的寶貝?”
他說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感天動地,那就讓天地幫他唄!反正他感動不了我!我才不會浪費一張神行符去幫他送藥呢!”
“那麼你呢?你會浪費自己的仙緣去幫他完成心願嗎?”安子清的笑容充滿了譏誚和快意,“你一定也是不會的,對嗎?”
駱瑜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很想大吼一句“我去送藥”,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麼一個機會,冒著被仙人責罰的風險一直走到了現在,眼看著仙緣可期,眼看著有可能擺脫龍宮侍女的身份她實在沒辦法放棄。
就算是再怎麼為那位中年啞巴的孝心感動,她也沒辦法拿自己的仙緣去冒這個險!
一片尷尬的沉默中,吳解突然長嘆一聲,走上前去。
“算了,我跑一趟吧。”
“你有辦法日行千里?”李無傷問。
“嗯,以我的功力,不考慮消耗狂奔的話,一天跑上千裡也不是不行。”
“但你能跑幾天?”周洲問。
“兩三天應該還行,反正肯定來得及送藥。”吳解笑著說。
仙人們還沒繼續問話,陶土已經忍不住了,不顧可能惹得仙人生氣,大聲叫喊:“吳大俠你瘋了嗎!就算是你,狂奔兩天之後也累垮了吧!到時候還怎麼來得及跑回來呢!”
吳解笑了笑,沒有回答。
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真來不及的話,也就認命了。
這個決定讓眾人不由得為之語塞,連仙人們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真的打算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