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庇護您,殿下。”所有的人都低聲重複道。
晚上的宴席滿是美酒與美食,卻絲毫不能撫平人們心中的傷痛。而未來的不確定性所帶來的焦慮,更是加深了這種痛苦。替蘇蒼洵擋下了各種應酬之後,離竹湮終於來到了這個孩子的身邊。看到蘇蒼洵發呆的眼神,和麵前一口都沒有動過的精心烹製的食材,離竹湮不禁嘆了口氣。“殿下這幾天也累壞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我要怎麼來治理這個國家!哥哥們,明明是應該讓哥哥們來繼承這個職位的!我,我肯定會讓所有人失望的……”說到最後,蘇蒼洵已經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我也什麼都不會啊。我和殿下一樣——殿下知道我的姐姐吧,本來也是應該由她來當大祭司的。殿下好歹經常呆在先王身邊,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而我父母教我姐姐祭司之職時,我都一個人埋頭在房間裡搗鼓鍊金術,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呢。”離竹湮溫柔的說道。
“真的嗎?”蘇蒼洵有些懷疑的說道。
“我還敢騙殿下不成。再說,殿下之前不也去我那裡玩過,還能有假?”
蘇蒼洵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確實去過離竹湮的那個小房間,裡面各種奇奇怪怪的金屬和液體,看起來相當神秘。要不是有一次那裡突然發生了一起小的爆炸,自己或許會有更多的機會過去參觀呢。想到這裡,蘇蒼洵忍不住破涕為笑。
“所以,現在這樣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我們也不得不好好去學習,如何做一個稱職的法老,如何去做一個稱職的祭祀。這樣的話,先王他們,也會高興的吧。”見蘇蒼洵情緒有所好轉,離竹湮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並且,只要殿下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用生命來保護殿下的安全的。”
“嗯!對了,離——我是說,祭司大人,以後有機會,還會帶我去那間房間看的吧?”蘇蒼洵滿臉的期待。
離竹湮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只要殿下願意,做什麼都可以。”
宮殿裡的人聲慢慢的沉寂了下來,大多數人都已經離開,只有少數侍從還在打掃著地上留下的殘渣。小法老不知不覺就倒在離竹湮的懷中睡著了。小心翼翼的將他搬到了床上,轉身剛要走,一隻小手卻拉住了自己的袖口。“祭司大人,不要走……”離竹湮一驚,回過頭,床上的人正在安穩的睡夢中,只得無奈了笑了笑,輕輕將那隻手塞回了毛毯下面——即便是在埃及,夜晚,還是有一絲涼意的。好睏,但是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明天是加冕之後的各種儀式,雖然王冠可以沿用,但是小法老還缺少一身合身的行頭,需要連夜去聯絡金匠與裁縫去打造。許多官員都需要重新任命,這些事情,看來也得自己先來幫法老去做了——直到,法老長大的那一天。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離竹湮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也還只是個孩子。
法老四世十四歲的那年。年幼的法老已經初步掌握了自己該有的見識,雖然很多具體的事情還是交由祭祀來做。至於祭祀本人呢,兩年的時間裡,既要把祭祀的職能從頭學起,還要陪著法老一起去讀那些晦澀的法典——離竹湮自己倒不是多反感那些法典,只是要把它們解釋給蘇蒼洵聽,比理解本身要難許多。但好歹,總算是走上正軌了。
春日的一天早上,離竹湮正在一邊吃著早飯,準備著例行的祈雨祭祀,突然間,一個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祭司大人,法老王要見您。”
“出什麼事了嗎?”離竹湮微微皺了皺眉,“法老現在在哪?”
“在寢宮裡,還坐在床上,神色貌似不大對。”
神色不對?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神色能有什麼不對?離竹湮笑著搖了搖頭。在床上的話,生病了嗎?但還能坐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隨手取了一些治療腹瀉的藥粉,離竹湮便趕了過去。
法老的寢宮毋庸置疑的豪華,金碧輝煌的房間裡,擺放著一張純金的大床。而在其上坐著的那個人,相比之下則顯得格外的不佔地方。如侍女所描述的,蘇蒼洵此刻正緊張的坐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抱著毛毯,神色很是糾結。見到離竹湮進門,蘇蒼洵稍稍鬆了口氣,示意侍從們紛紛離開,並讓離竹湮趕緊把門關上。
“殿下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將藥箱放到了床邊,離竹湮問道。
“竹湮——我是說,祭司大人——”
“沒有別人的時候隨殿下怎麼叫好了。”離竹湮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那個,竹湮,我昨晚——好像尿床了。”蘇蒼洵的臉紅的像沙漠傍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