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珏的話,像是一把劍,直接地戳進了蘇傾城的心。
她淡漠地抬起頭:“相國是什麼意思?如果比冷靜,誰能比得過相國大人?”
蘇傾城越過他,走到上一次坐的位置坐下,一隻手放在桌上,撐著頭,冷冷地看著蕭清珏。
“一開始對我,你就只有利用,卻能在每一次面對我,毫無愧疚,或許這才是真的冷靜……”
說著,蘇傾城心口上的某一道已經結痂的傷口,似乎有了一絲疼痛感,可是隨即又消失無蹤。
她說的話,像是控訴,又像是很平常的話。
說著,她用雙手捂住雙眼,用自嘲的語氣道:“不,你不需要有愧疚,我和小哥的命,都是相國救的,我們應該感謝你的!”
蕭清珏猛地將酒瓶扔在地上,破碎的瓶子,似乎代表著誰的心,被粉碎。
他眼神凌厲地看了蘇傾城半晌,才靠在殿門上,淡淡道:“你想讓本相做什麼?”
蘇傾城放下捂住雙眼的手,並沒有看蕭清珏,反而看著那被風吹落一地花瓣的樹。
“傾城希望相國管好自己的夫人,如果她對我不利,我不會看在她是相國的夫人,而手下留情!”
說實話,對於馮氏,她並沒有什麼感覺,最多也是在淩氏死後,對她有了一絲忌憚。
在失去孩子之後,還願意在相國府待著,這等忍耐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除此之外,對於淩氏的毫不留情,也是讓她感覺到心寒的。
這一刻,蘇傾城突然將馮氏和沈皇后聯想到了一起。
同樣的美貌智慧。
甚至,連對待小妾的感覺,都很相像,或許不同的是,沈皇后尚且有寵,還有自己的孩子。
而馮氏就遠遠沒有那麼幸運了。
她和蕭清珏之間的恩怨情仇,她無從得知,卻也知道,她這個相國夫人的位置,十分穩妥。
在知道馮氏將馬秀秀留在身邊之後,她就一直防備著她出手。她不會允許,她做出任何一件對容嵩堯有害的事。
如今大秦內亂已經開始,大魏的態度至關重要,如果被邵鳴笙知道她和容嵩堯之間的事,恐怕會有很大的變故!
“嗤。”薄涼的笑聲,“你就不怕本相出手,讓你在乎的這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蘇傾城猛地回頭,看向蕭清珏!
他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剛才那句話是玩笑,又像是真的。
可是那“在乎”二字,落到她的耳中,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無情。
她的心臟收縮了一下,勉強笑道:“你不會!”
“呵,怎麼不會!”蕭清珏一張臉徹底沒了笑容,他一張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深意,“如今你進宮,還沒得到邵鳴笙的召幸,本相可不可認為,你根本就不想?”
“不是的!”
蘇傾城站起身否認,可是在蕭清珏的目光中,又脫力一般坐了下去。
她轉過頭,悶悶道:“我會盡快的!”
蕭清珏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道:“那本相就等著看你的成果,至於其餘的事,本相也不會插手,最多保證不會動手腳,這是本相最大的讓步!”
說完,就施展輕功,消失在了蘇傾城眼中。
她鬆了一口氣,原本就不是想讓蕭清珏出手阻止馮氏。
只要他不暗中動手腳,一個馮氏,她還真不會多在意。
一陣風吹過,她整個人腦子清醒了一些,剛才的諸多情緒,似乎都已經遠去。
蕭清珏。
容嵩堯。
不管是誰,都已經離她很遠,如今的她,只是這後宮中的一個女人。
而已,僅此而已。
站起身,走出這座寢殿。
這是凌王年少時候居住過的地方,能被寧平帝養在後宮,足以讓人明白,當時的他,多麼受寵。
可是如今呢,儼然成了一壞黃土,消失在了世人記憶之中。
她扶住明時的手,腳步有些虛浮。
“公公,他是不是瘦了好多?”蘇傾城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
明時一愣,才反應過來蘇傾城口中的“他”是指的誰。
他眸光微閃,提醒道:“小主,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如何走進那一位的心中,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徐充容受罰,不會讓那些人住手。”
“相反,所有人都想趁你沒有崛起之時,將你剷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