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如世外……每當明月爬上來,盡是故鄉風采……”
君長舞還在那邊糾結呢,青年這邊卻是開了嗓輕輕唱起來了。
與君長舞想象中那些風塵之所的靡靡之音不同,青年的歌聲像是霂霢的細雨清澈乾淨,淅淅瀝瀝地落在人心上,清清涼涼的讓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忍不住一直浸在他的聲音裡。
但青年僅唱了一兩句,君長舞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青年的歌聲她沒平靜下來,反而覺得心慌不已,甚至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忍不住地想花無豔是不是在唱自己的思鄉之情?如果錦之哥哥也聽到了這首歌,他會不會回家呢?
聽到她的哭聲,簾內的人便停了歌聲。
“這、這歌真好聽。”君長舞乾巴巴道,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可你就不能換首歡快點的嗎……我聽著很難過你知不知道?”說著說著,君長舞剛擦了淚水又濡溼了雙頰。
她用袖子粗魯地蹭著自己的臉,將兩團綿軟的粉頰蹂躪得紅紅的,右眼角下和另一人如出一轍的哭痣也被淚水浸得極紅,卻怎麼也擦不幹。
不該是這樣的……
這兩日她怎麼這樣愛哭,她不愛哭的,錦之哥哥走了之後她就很少哭了,因為再也沒人在她哭的時候過來抱著她為她擦眼淚,哄著她說“舞舞別哭,錦之哥哥帶你去彈珠子玩好不好?”
可即便她每日隨身帶著玉珠,也不會有人像小時候那樣陪她哄她了。
錦之哥哥,她的錦之哥哥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君長舞在這一刻,清晰無比地認清了這個事實。
“我不要聽了!”她猛然起身,捂著臉哭著跑出牡丹閣。
“小姐!小姐!”跟著她來的婢女也立即追了出去。
妃色的衣襬擦過淡青色的竹蓆,漸漸遠去。
一時間,牡丹閣裡又只剩下了雲夢塵和蘇錦之。
雲夢塵皺著眉,張了張口正欲說話,卻看到青年怔怔地笑了笑,原本洇著那一雙茶色眼瞳的水光終於匯聚成珠,順著那人蒼白的面頰成線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那青色的竹蓆上。
死一般的寂靜中,他聽到青年又開了口繼續唱著那首歌:
“狂雨催我離家千里外,歲月把我容顏改……故鄉回憶永遠在心懷,恰似煙雨化不開……”
“錦之……”雲夢塵輕輕喚著他。
蘇錦之停了歌聲,雙目沒有焦距,直愣愣地望著前方。
雲夢塵望著他的眼睛,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下,他開口喚了青年的名字,滿腔的詞語長句,卻湧不出喉,不知道說些什麼,更不知要從何說起。
“雲兄。”誰知青年倒是先出聲了,可是他說的話卻讓雲夢塵心頭一震,隨後緊緊揪起。
“我很想家……我很想回家……”
“我好想看著她長大……”
青年閉了閉眼睛,聲音更加輕了,怔怔笑了一聲道:“可我怎麼能夠回去呢……我要如何回去……回我的家……”
他的家,在一重重樓閣,一座座高山之外,隔著千山萬海,至死也無法踏足那塊地。
“錦之……”雲夢塵渾身僵硬,垂著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他顫著聲音正準備將那個秘密宣之於口,下一瞬卻看到青年捂著胸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後倒向一旁蜷縮著悶咳。
雲夢塵立即跪爬到他身邊將他扶起:“錦之!錦之!”
青年看著自己被點點猩緋染紅了的白衣,痴痴笑道:“乾淨不了了,乾淨不了了……”
蘇錦之在腦海裡叫囂,折磨一號:“我好髒!我好髒!”
一號:“……”這個逼裝得太過分了。
雲夢塵從腰間的玉瓶中掏出一枚他專為青年煉製的續命藥,可剛塞進他嘴裡,青年又是一陣猛咳,像是要把肺臟咳出來一般,甚至能聽到他骨子裡溢位的哀嚎撕扯沙叫著的痛苦。
蘇錦之的確痛得是死去活來,君長舞剛剛離開時的進度值是漲了,他自己的進度值也漲了,可一號檢測到了他對自己高達80點的恨意值,馬上就給他來了個7級懲罰。
5級以上的懲罰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蘇錦之懷疑這是一號在公報私仇,裝逼過頭造反噬,他痛出一身冷汗,滿臉是淚,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雲夢塵看到他這模樣,終於也紅了眼睛,小心扶著他的身體啞聲道:“他沒有負你……錦之,他沒有負你……抱歉瞞了你那麼久……我父親在山腳撿到他時,他滿頭鮮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