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這人不會是系統君;但他沒有回頭;因為他實在太累了;累得連動都不想動。
……
斗轉星移,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躺了很久,直到一襲白衣輕輕地搭在他身上。
“謝謝。”蒼璧機械地開口;但目光依然直直的盯著遠處。
“那裡有什麼好看的嗎?”身後的人無奈的輕嘆。
蒼璧聞言激靈一下翻身坐起,然後偏過頭,看著對方俊美的面容,驚訝的瞠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訴觴的頭枕在手臂上,見狀笑道:“怎麼這麼驚訝?!”
他的容貌一如往昔,如瀑的情絲垂散下來,一笑之間,眸中滿是柔情。
這真的不是夢麼?
蒼璧忽然就皺緊了眉,覺得自己的喉嚨緊得發疼,他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卻在不經意間抓了一手的青草。
訴觴見狀忽然就不笑了,他撐著自己起身,然後顧不得身上的草屑,伸手去摸蒼璧的頭,“讓你擔心了,抱歉。”
為什麼道歉?當初明明……
訴觴伏在自己身上的場景一閃而過,蒼璧的眼圈忽然就紅了。
他一言不發的挽起訴觴的衣袖,然後看了看他光潔的手臂,又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訴觴一把按住他的手,微笑道:“你確定要這樣?”
蒼璧看著自己的動作,手臂的力道忽然就弱了下來。
“還不放心?”訴觴嘆息一聲,“真是怕了你了。”
他抽掉自己的腰帶,剛要脫下長袍,就聽到蒼璧悶悶的聲音:“真的,都好了嗎?”
訴觴的手一頓,然後又慢慢攏上自己的衣領,“背後還有一道疤……你看著我好嗎?”
蒼璧下意識地抬眼,卻見這人一直看著自己,神色溫和還帶了些無奈。
“你剛剛為什麼事而煩心?”
蒼璧張了張口,然後坐著將自己縮成一團,失落道:“我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不停地遊離於世界之外,我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
是啊,他究竟是誰呢?
那麼激烈的情緒,明明不可能是他的。
即使他恨極了牧刃寒,也不會選擇用這麼決絕的方式離開那個世界,更何況是當著那個孩子的面。
訴觴沒有開口,只是溫和的聽他講述。
蒼璧覺得自己突然找到的發洩的出口,他想了想,又喃喃道:“周辭君的項鍊,沈崤的護身符和牧刃寒的玉璽,我不知道它們的用處,但這些任務似乎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可是,我是個人啊,我也是個人……”
他抱緊了自己,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訴觴偏頭道:“出來!”
蒼璧朝那個方向看去,卻只聽得黑暗中一人冷冷的聲音:“離了神骨還敢如此囂張,我勸你還是回去溫養吧,免得日後魂飛魄散反而是我的過失。”
蒼璧聞言一驚,訴觴皺眉,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苦笑道:“沒有那麼嚴重,別聽他胡說。”
蒼璧還沒等答話,系統君再次開口,只是這次的言語中明顯帶了些譏諷:“我胡說?”
訴觴苦笑,然後長嘆一聲,身影逐漸單薄透明。
他看著蒼璧有些驚恐的眼神,安慰道:“來日方長。”
訴觴最後一個字音才剛落下,整個人就消散在空氣之中。
蒼璧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只看到一縷青煙從自己手中飄走。
他張了張手,心頭一時間湧上許多疑惑和慌亂。
“好了。”系統君淡淡道:“你的下一個任務開始了。”
……
鍾翠山腳下十里開外有一個貧窮的小鎮,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個鎮子倚著資源豐富的山林,卻少見獵戶,居民一共大規模的遷移了三次,到了夜間更是家家戶戶閉門不出,整個村莊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肅殺,而這個男孩兒就在一天深夜敲開了一個居民的房門。
男孩兒等了好久,直到昏黃的燈光從這扇老舊門的縫隙裡透出。
“鍾翠山怎麼走?”男孩兒用粗布包頭,衣衫襤褸,聲音啞的不像話。
一位老人霍然開門,然後一把將男孩兒攬進屋,再謹慎的把門扣上,“你這孩子是打哪來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嗎?”
男孩兒環視了屋裡簡陋的擺設,固執地問:“鍾翠山怎麼走?!”
老人見他風塵僕僕,鞋子破了大半,先是給他倒了杯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