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成為一個人的負擔。跟你在一起,我才會忘掉所有的煩惱。”
提得高高的心“咚”的一聲墜了下來,落在平地。
緩緩地呼一口氣,再吸一口氣,望著他渴望而又信任的表情,樂小米無言。
她是他值得信任的朋友嗎?還是那個……令他犯了錯的人?
“心裡的話,憋太久會生病,跟你說了,有你分擔,病情會減輕一半。”她彷彿被嚇住的樣子讓他的心因自責而痛起。站起來,聳聳肩,揚起一個刻意讓人看來可惡的笑容。
“什麼?”
“故意說給你聽的,讓你跟著煩惱,誰讓你出走走得那麼輕鬆悠閒?”
“哼。”她鬆一口氣,瞪他,“小氣!”
“我就是這麼小氣。”他正色,“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要惹我。”
她笑,故意鬧他,“可是,你說了那麼一大段廢話,我怎麼覺得,跟你偷看女職員,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沒有關係嗎?”他蹙眉。忽然一把攬過她的肩,將她的頭按到百頁窗前,撥開窗簾,指著外面來來去去的女職員,說:“她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他的聲音,讓她不覺打了個冷顫,頭一次,竟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想了一夜想不通,按世俗的眼光來說,該痛哭流涕,該追悔懊惱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吧?她才是那個被強迫的受害者耶。但是,看著賀意隨喪魂失魄,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她真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掙扎得更猛烈一些?為什麼?會覺得就這樣失去某樣東西也是一種幸福的叛逆?
“你打算怎麼做?”
“收了這家咖啡屋,或者你讓我搬來這裡。”
賀意隨像喝涼茶一樣,將咖啡一氣灌進嘴裡,然後皺皺眉,彷彿是自言自語,“為什麼味道會有這樣大的差別呢?”
小米橫他一眼,不甘心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問的是,你打算對那個……呃……那個……女的怎麼樣?”
他找得那麼辛苦,雖然她篤定他找不到,但,心裡仍然好奇,找到了,又如何?罵一頓,賠個禮?還是——
賀意隨呆了呆,眸色一暗,悶悶地道:“追她。”
“嗄?”
“追她,讓她做我的女朋友。”即使多不甘心,但,作為一個男人,無論怎樣,都是該負責的。不能以醉酒來推卸責任,那有違他堂堂正正做人的原則。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對誰負責?
“是這樣。”小米頓了下,情理之中。但,這樣子得來的追求者,似乎不太光明正大吧?
“如果那個人是掃地的歐巴桑,長得又老又醜呢?”
“啊?”賀意隨呆住。
“如果她身體有缺陷,或聾或瘸呢?”
“那,呃,”他一臉陰鬱,“那也得追。”誰叫他犯錯,犯了錯的人哪有選擇刑罰的權利?!
樂小米“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賀意隨的回答沒有錯,作為一個男人,他的做法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還是值得人誇讚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舒服,心裡像堵了鉛塊,悶得發慌。
他所謂的追求,僅僅只是為了負責。但,那又與她何干?
她從沒想過要告訴他,從沒要以此來綁縛他,那麼,她又何必在意他究竟有沒有那晚的記憶,究竟有沒有愛上那一晚的她?
“喂,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不會吝嗇到連陪我說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吧?”賀意隨瞪著收拾咖啡杯準備離去的樂小米。
他可是等著咖啡屋開門,進來喝咖啡的第一個顧客耶,怎麼說,也該給點特別獎賞吧!跟他聊聊天,又不會死。
“先生,我要上學了。”小米側著身子靜靜聽他說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剎,樂小米那狹長的鳳眼,從他眼裡看來竟是冷漠又可惡。
自尊掃地,委地成塵。從沒有那麼迫切地渴望過追逐一個人的腳步,而那人,卻如天邊的雲,叫他無從捉摸。
“我知道,總是拿自己的煩惱去麻煩別人,任誰都會覺得煩。”他拿了汽車鑰匙,站起來。眼中濃得化不開的落寞,令小米不忍。然而,她可以再往前靠近一步嗎?或者說,她能一直站在這裡,等著他無限度地朝自己靠近嗎?
他要的,只是一個偶爾排遣寂寞的朋友,而她,渴望得太多。
“不要讓自己習慣於某種單一的口味,那隻會讓自己在尋而不獲的時候